杨玄感这场轰轰烈烈的兵变虽然已经平息了,但是战争所留下的后遗症仍然在持续,譬如洛阳的物价仍然高企,各种生活用品的价格平均比战前高出一倍有余,最离谱的是食盐,足足涨了十倍,只怕要再等月余,价格才会慢慢回落,数十万洛阳人不由怨声再道,其中自然包括红拂女张出尘。
此时,红拂女正站在南市一家卖鱼档前,左手叉腰,右脚踩着装鱼的木桶,愤怒得像只飞天母鸡,声嘶力竭般骂道:“卖鱼强,你他娘的也太黑心了吧,草鱼以前才五文钱一斤,你现在卖十二文钱一斤,黑心钱赚多了就不怕生儿子没屁门?”
鱼档的老板是一名“地中海”中年男性,显然也是见惯了风浪,身经百战的人物,只见他稍稍退后,避过红拂女快要戳进他鼻孔里的那根手指,冷笑道:“张鸡婆,你也知道是以前啊?现在这洛阳城中什么东西不贵?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涨价了?我卖鱼强也得养家糊口不是?鲜鱼若不涨价,我全家吃啥?得了,吃不起就粗茶淡饭张就一下吧,吃啥鲜鱼呢!”
红拂女大怒,一拍大腿道:“呸,放你娘的屁,老娘羊肉都吃得起,会吃不起你这些臭鱼烂虾?老娘只是看不惯你这种奸商坐地起价而已!”说着拍了拍腰间涨鼓鼓的钱袋。
卖鱼强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冷笑道:“天知道这钱袋里面装的是不是石头,你张鸡婆死要面子,打肿脸充胖子又不是第一次了,大家说是不是?”
四周围观的民众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张鸡婆可是南市中的名人,荒唐出格的事没少做,钱袋子里装石头的事还真干过。
红拂女被揭穿了老底,不由恼羞成怒道:“放你娘的罗圈连环屁,我家夫君现在是上谷郡丞,一个月的俸禄,你卖鱼强卖一年的鱼也赔赚不到,本夫人犯得着作假充大款。”说完摘下钱袋摇晃得哗啦啦响,一听就是铜钱碰撞发出的声音。
“卖鱼强,你回你搞错了,人家张鸡婆是真有钱啊!”一名热心民众插嘴道。
卖鱼强眼珠一转笑道:“倒是忘了李靖现在当大官了,今非昔比呀,不过张鸡婆,你家男人上任也差不多一年了吧,为何还不接你去上谷郡享福,别不是李靖嫌你张鸡婆人老珠黄,所以把你休了,娶小老婆去了吧!”
围观郡众再次哄堂大笑,红拂女这下可真怒了,一脚就把卖鱼强盛鱼的木桶踹翻,撸起衣袖便打算上前揍人,结果却被人伸手拦住了。
“滚开,今天谁敢拦老娘,老娘连他一块儿揍,卖鱼强,你死定了!”红拂女恶狠狠警告道。
高不凡轻咳了一声道:“二嫂……”
“放屁,别跟老娘套近乎,叫娘也没用!”
高不凡不禁满头黑线:“二嫂,是我,三弟!”
红拂女愕了一下,这才发现拦住自己的竟是高不凡,登时惊喜地道:“三弟,你怎么来了?”
那卖鱼强本来已经扎了个屙屎马步准备接招了,见红拂女突然和一名年轻男子相见甚欢,不由犯贱地说了一句:“嘿嘿,看来我搞错了,李靖没有娶小老婆,倒是你张鸡婆养了小白脸!”
高不凡立即把拦着红拂女的手收回,道:“二嫂,打扰了,你继续,等忙完了再聚话!”
红拂女立即“啊恰”地扑了上去,把卖鱼强打倒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这才解气地拍了拍手,转身对着高不凡笑着说:“二弟这段时间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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