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李世民最喜读兵书,但是此刻只念了两句便读不下去了,搁下那部《孙子兵法》,在书房中烦燥不安地来回踱步,喃喃自语:“李世民,你放弃了吗?就这样放弃了?不,绝不!我李世民永不言放弃二字。”
李世民握紧了双拳,暗暗咬牙道:“拼了,我这便进宫见皇上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下江海,安能缚住苍龙!”
李世民打定主意便推门大步走出了书房,结果却被两名府卫拦住了去路:“唐国公有命,二郎这两天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李世民愕了一下,皱眉道:“为何?”
两名府卫歉然道:“不知为何,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二郎留在院子中不要离开。”
李世民双眉一挑,冷冷地道:“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呢?”
“那我们只好得罪了。”两名府卫铁憨憨地答道。
李世民怒喝一声:“滚开,我看你们谁敢拦。”说着悍然拔出了配剑,杀气腾腾地道:“今日谁敢拦我,必血溅当场。”
两名府卫面色微变,想拦又不敢拦,正骑虎难下之际,身后传来了数声轻咳,病蔫子似的李玄霸从院子的月亮门后转了出来。
“二……哥!咳咳!”李玄霸穿着一身灰蓝色的长衫,看上去空空荡荡,瘦得只剩一副骨架,仿佛一阵秋风就能把他吹飞上天,形容枯槁憔悴,以手帕捂住乌紫的嘴唇,一边轻咳着走来。
李世民见状连忙收剑归鞘,神色也放缓下来,迎上前关心地问:“玄霸,你没事吗?是不是气疾又犯了?”
李玄霸笑了笑道:“我的气疾犯了不是很正常吗?不犯的时候才是不正常,如果哪天气疾不犯了,说不定就该一命归西了。”
“唉,玄霸你……还是那么乐观。”李世民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实在想不通,你我本是一母同胞双生子,但是你却一点也不像我,我的身体一直很康健,就连伤寒感冒都极少会犯,而你的身体竟如此差。”
李玄霸苦笑道:“也许这就是命吧,娘亲偏心,咱们还她肚子里的时候,她把好的都给了你,坏的却给了我,为之奈何!”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这一点也不好笑,而且,玄霸你相信命吗?”
李玄霸双眼中似有两束火焰在摇曳,此刻骤然亮了一些,摇头道:“以前是信的,五岁之后就不信,我李玄霸不信命不认命,我的命,天不能管,地不能收,如果哪天我死了,只是因为我自己想死而已!”
“玄霸,有时二哥真的很羡慕你。”李世民伸手搭住了李玄霸的肩头,一脸佩服地道。
李玄霸笑言:“羡慕我什么?”
李世民认真地道:“三弟你虽然身有无顽疾,却是咱们兄弟中最强大的一个,无论是精神,还是武艺,如果我有你那一身强横的本领,也许现在就不用束手无策了。”
李玄霸皱了皱眉道:“二哥还想救高士廉和房玄龄?”
李世民点了点头,颓然道:“但是我却办不到。”
“那二哥出门作甚?直接进宫见皇上吗?”李玄霸问道。
李世民有些苦涩地道:“除此之外,玄霸难道还有其他好办法,或者玄霸帮忙把人从刑部大牢中劫出来?”
李玄霸沉吟了半响,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暗灰色的药丸递给李世民,道:“这是假死药,人吃了之后会昏睡过去,呼吸和脉膊均弱不可闻,在一般人看来只以为已经死了,但药力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人便会醒转过来。”
李世民闻言大喜,连忙道:“玄霸竟有如此神妙之药,再给二哥一颗吧。”
李玄霸却摇头道:“一颗能救人,两颗却救不了人,甚至还会害人害己,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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