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杨杲顿时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萧皇后更是面色苍白如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杨广此时反而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尔等要杀朕,朕何罪之有?”
马文举振振有词地道:“皇上抛下宗庙不顾,四处巡游作乐,对外穷兵黩武,三征高句丽,对内穷奢极欲,致使国内儿郎尽死于刀兵之下,老弱妇嬬饿死于沟壑之中。如今举国民不聊生,盗贼蜂拥而起,而你却继续任用奸佞,文过饰非,心胸狭窄,拒不纳谏,如此种种,都是你的罪过!”
杨广厉声道:“纵然朕对不起百姓,但尔等也跟着朕享尽了荣华富贵,鱼肉百姓也有你们一份子,试问尔等有什么资格向朕问罪。”
马文举顿时气势一弱,面红耳赤,吃吃地骂道:“昏君,死到临头还嘴硬!”
杨广轻蔑地瞥了马文举一眼,目光望向了司马德戡,质问道:“司马德戡,到底谁是主谋?从实招来!”
杨广毕竟久居上位,此时质问起来依旧颇有气势,司马德戡被他盯着,竟然有点胆怯,支吾道:“天下怨恨你的太多,又何止一人,所有人都是主谋。”
杨广目光一闪,一步步逼近,冷冷地道:“司马德戡,朕很了解你,你没这个胆子造反,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
司马德戡吃了一惊,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吃吃地道:“没……没有人指使。”
裴虔通眼见司马德戡的气势被杨广压倒,不由暗暗着急,忽见赵王杨杲在那哭泣不止,便抽刀一刀把杨杲给斩杀了,鲜血把杨广和萧皇后都溅了一身。
“啊!”萧皇后发出惊恐的尖叫,手脚拼用频频往后退去。
裴虔通把鲜血淋漓地腰刀在杨杲小小的尸体上蹭干净,骂道:“哭你大爷,吵死了!”
杨广满脸血污,面色惨白,刚刚积蓄起来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司马德戡回过神来,不禁又羞又怒,自己刚才竟然被杨广吓着了。
裴虔通把刀递给司马德戡,道:“司马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不要犹豫了!”
司马德戡接着刀,目光渐渐变得狠厉起来,咬牙望向了杨广,后者显然也自知今日必死无疑了,沉声道:“朕乃天子,天子当有天子的死法,又岂可刀剑加身,取鸠毒酒来!”
司马德戡由于刚才被杨广的气势气慑,自感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冷道:“不行,那样太便宜你了。”说完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丢给校尉令狐行达,喝令道:“去,用本将军的腰带把这昏君勒死。”
令狐行达接过腰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脚把杨广踹翻,然后用腰带勒着他的脖子活活给勒死掉。
一代君王杨广就这样屈辱地结束了一生,鼎盛一时的大隋二世而止,享国仅三十七年!
萧皇后吓傻了,直到司马德戡等人走出了寝宫,这才回过神来,扑到丈夫和儿子的身上放声大哭,肝肠寸断,宫女太监们早就跑没了影了,偌大的宫殿只一个未亡人抚尸痛哭,凄绝撕心的哭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反复回响,久久不息。
萧皇后也不知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哭累了便趴在尸体上睡着了,睡醒了便继续哭,终于有于心不忍的宫女返回来安慰她。
第二日,萧皇后和几名宫女拆了龙床,又问叛军借来工具,用龙床的木板钉了两副简陋的薄棺,将杨广和赵王杨杲的尸体收殓,草草地埋在了西院的流珠堂下。
正是:极尽奢华一君王,身死国灭空嗟丧。
大业未酬平生志,薄棺一副葬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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