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室内燃着蜡烛,高不凡坐在案后,手执一支炭笔轻轻地敲击上一幅雁门郡的地图。
这时亲兵队长高大河走了进来,将一大袋沉甸甸的铜钱搁在地上,冷笑道:“齐王殿下,这个郭县令还真是不知所谓,竟然给弟兄们每人发了一百文钱,属下都收缴上来。”
高不凡点了点头,随口道:“留着给弟兄们加菜吧。”
其实高不凡的亲兵待遇很高,光是每月的军饷就有四千文钱,自然不会把区区一百文钱看在眼内,但是这个先例却不能开,免得这帮兔崽子以后随意收授别人的贿赂,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必须防微杜渐。
“对了,本王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没?”高不凡问道。
高大河答道:“打听到了,原来这个褚亮还真的颇有点来头,原是南陈旧臣,官至尚书殿中侍郎,后来南陈灭亡,褚亮入大隋为官,担任东宫学士一职,不过此人过于耿直,由于谏言得罪了皇上,所以被贬为涞源县司户。”
高不凡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确没有看走眼,这是个人才啊,能被杨广封为东宫学士一职,可见定是颇有文才,而且因为直谏才被贬的,品行应该也不会差。
打天下靠武将,治国还是得靠文官,目前高不凡的麾下有魏征、杜如晦、温彦博这三支笔杆子,但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正是急需这种满腹经纶之人,而且,随着地盘越来越大,对人才的需求还会越来越大。
高不凡把高大河挥退出去,取出一只小本子,在上面写个褚亮的名字。不得不说,高大老板的眼光还是挺毒辣的,而且运气好到出奇,这个褚亮现在虽然名声不显,但后来却是初唐十八学士之一,尽管名气不如虞世南,但著作也是一抓一大把。
第二日,郭县令一脸苦涩地送走了高不凡……噢,不对,郭祥新现在已经不是涞源县令了,因为高不凡以他年事已高为由放他“告老还乡”了,换而言之,他被高大老板妙鱿鱼了,而接替县令一职的人竟是本县司户——褚亮,如此一来,不仅其他人大跌眼镜,就连褚亮本人也目瞪口呆,暗暗感叹这位齐王殿下办事雷厉风行!
其实呢,高不凡也不是苛刻之人,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是经过昨天那场接风宴的交流接触,高不凡发现这个郭县令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属于那种只会拍马溜须,投机钻营的货色,你说你贪一点还可以容忍,但是你既贪婪又平庸,没有办事能力,高不凡自是不能忍受,所以找个体面的借口把郭县令给免了,并且破格把褚亮这个司户任命为代县令。
高不凡的打算是先让褚亮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干一段时间,顺便验证一下他的能力,如果真是个人才,到时便调回中枢委以重任,充实自己的班底。
且说高不凡离开了涞源县城后,中午时份便赶到了飞狐岭。飞狐岭着实险要,两边是高峻的悬崖,真个壁立千仞,猿猴难攀,而中间只有一条七八米宽的狭谷可以通行,李靖在此设下了营垒,修筑工事据险而守,任你千军万马来此也休想闯得过去。
由于飞狐岭上地方狭窄,所以李靖的营帐就设在岭下,当高不凡来到帐前时,李靖竟然迎了出来,行礼道:“属下参见齐王。”
高不凡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脱口道:“二哥,你的伤?”
李靖的面色虽然有点发白,但是行动却是无碍,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进去再聊!”
高不凡心中一动,看来二哥的伤并不像急报上写的那么严重,估计是掩人耳目,另有所图,连忙举步进了帐中,而高大河等亲兵则警惕地把守在大帐外。
大帐内,高不凡查看了李靖的伤势,发现是剑伤,正中后心,幸亏没有刺穿,但这个位置也相当危险,要是剑尖再深入几寸,只怕就要刺中心脏了。
“二哥看清刺客的样子了吗?”高不凡神色凝重地问。
李靖摇了摇头道:“对方装扮成巡逻的士兵,而且还易过容,武功奇高,一击即走,亏得我反应快,否则已经交待了。”
高不凡挑了挑剑眉,沉声问:“二哥觉得是谁干的?”
李靖沉吟道:“不好说,不过嫌疑最大的应该是李唐和刘武周,尤其是李唐。”
高不凡忙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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