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则和王辩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莫非郑王打算趁机取河阳仓?”
王世充狡猾地一笑:“天予弗受,反遭其咎,如此坐收渔利的大好机会,为何不取?”
王仁则佩服地道:“叔父果真好算计,李唐和高齐为了河阳仓争得头破血流,死伤惨重,最终却便宜了咱们,嘿嘿,李世民丢了河阳仓,待军粮耗尽,只能灰溜溜地退回长平郡了。”
王世充眼中寒芒一闪,摇头冷笑道:“到时李世民这小子想退兵,只怕没那么容易了,徐世绩肯定不会让他轻松撤走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仁则眼前一亮,阴狠地道:“要不咱们夺下河阳仓后,顺势再助高齐一把,前后夹击,把李世民做掉得了,如此一来,咱们以后便能少一个劲敌。”
王世充深深地看了王仁则一眼,禁不住感叹道:“仁则,你不像本王的侄儿,反而像是本王的亲儿子了。”
王仁则这货立即扑通的跪倒,恬不知耻地道:“孩子拜见父亲大人,叔父您以后就是我的亲爹,不……比亲爹还亲。”
王世充禁不住笑骂道:“你小子倒是会打蛇随棍上,起来吧,小心你亲爹亲娘揍你。”
“那能呢,叔父若肯认我为儿子,他们还求之不得呢!”王仁则笑嘻嘻地站起来。
王世充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小子打什么主意,放心,待本王登基之日,少不了你的一个王爵,我王世充虽是個野种,但几时亏待过咱王家的人?到时王家的叔伯兄弟侄儿辈,人人都有份,一个不落。”
王仁则和王辩闻言均是暗喜,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王世充哈哈一笑,意气风发,又轻蔑地道:“李密如今只是一只断脊之犬,苟延残喘罢了,不足为虑,而李唐和高齐的人马又忙着缠斗,正是本王夺取河阳仓的大好时机,王辩,你和玄恕率兵两万驻守在此,务必把金墉城拿下,本王亲自去取河阳仓,若是高齐和李唐两败俱伤,本王便索性把他们都一块做掉。”
王世充双眼寒光闪闪,嘴角自然流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意。王辩凛然应道:“属下得令!”
天亮了,李密果然没有出城偷营,于是王世充便留下两万兵力,由王玄恕和王辩二人率领,继续攻打金墉城,然后他本人则着近五万人马北上,渡过黄河进入河内郡境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河阳仓。
而就在王世充出兵偷袭河阳仓的当天,卢升率着麾下的齐军继续往东撤到了修武县境内,而李世民也率着麾下的唐军继续追击,距离河阳仓自然就越来越远了。
这时,侯君集策马来到了李世民身边,有点担心地道:“二郎,咱们会不会离河阳仓太远了?别到时弄假成真,反而白白便宜了王世充。”
李世民胸有成竹道:“不必担心,殷开山能守住的。”
侯君集皱眉道:“若是守不住呢?”
李世民忽然笑了笑道:“君集,民间有句谚语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王世充比野狼还要狡诈,比毒蛇还要阴险,如果觉得有不安全,他是不会贸然出手的,所以咱们必须离得远一点,让其觉得安全了,他才会出手。”
侯君集摇头道:“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倘若老殷不小心把河阳仓丢了,咱们的处境将会很被动,咱们不像高齐,高齐可以从汲郡运送军粮,咱们若丢了河阳仓就很难获得足够的补给,最后只能撤回长平郡了。”
李世民和房玄龄相视一笑,侯君集有点发窘道:“你们笑啥,难道君集说错了?”
房玄龄捋须微笑道:“君集并没说错,不过河阳仓之所以对咱们重要,那是在洛阳城没有被我们拿下的前提之下,一旦洛阳城被咱们拿下了,河阳仓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咱们可以在洛阳城中获得补给。用一座河阳仓来换洛阳城,难道君集还认为是不划算?”
侯君集愕了一下,登时如醍醐灌顶,脱口道:“当然划算了,别说区区一座河阳仓,就算用十座河阳仓来换洛阳城都划算啊。”
李世民微笑道:“王世充狡猾而贪婪,肯定一直盯着河阳仓,只想着渔翁得利,殊不知本王虽然在乎河阳仓,却更在乎洛阳城。”
房玄龄捋须一笑:“王世充只以为他是渔翁得利,殊不知却是中了咱们调虎离山之计,金墉城离洛阳太近了,王世充可以迅速地回防,如今把他诱到河阳仓去,再用兵拖住他,洛阳那边就能方便行事了,等王世充醒悟过来,哈哈,洛阳城恐怕已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侯君集闻言禁不住眉开眼笑道:“到那时,王世充会不会要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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