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一边端详着窦建德,一边自言自语道:“命宫生赤,主血光之灾,山根起雾,主牢狱之灾,而且清河公两鬓鱼尾扬起,似那刀剑逞锋,凶险异常,脖子上犹带勒痕,只怕……”
窦建德皱了皱眉:“只怕如何?”
“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窦建德面色骤然一变,片刻才恢复正常,冷笑道:“袁道长莫要危言耸听。”
袁天罡摇头道:“并非危言耸听,贫道自问在相术方面还有点心德,清河公若不信,不妨拭目以待,十天之内必有应验。”
窦建德面色变幻不定,良久才道:“那敢问袁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袁天罡又端详了窦建德片刻,这才肯定地道:“有!”
窦建德拱手道:“还请袁道长赐教,窦建德感激不尽!”
袁天罡正容道:“贫道观清河公的法令纹,近日或许会起意离开涿郡,据贫道推测,清河公的这次灾劫或与此事有关,所以,清河公近日只要足不出户,定可消解灾劫。”
窦建德目光一闪,心念电转,拱手道:“谢过道长指点,那某家近日不再出城垂钓便是了!”说完便骑着驴行了开去。
袁正罡看着窦建德渐行渐远,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一人不声不响地行到了袁天罡的身后,正是李淳风。
李淳风看着窦建德的背影,澹然道:“枭雄心未冷,刀在匣中鸣,窦建德越是装作寄情山水,越表明其不甘心,袁道兄一片好意,只怕错付了。”
袁天罡洒然道:“贫道只是受人之托,该说的都说了,能不能听进去,那是窦建德自己的事,与贫道何干,生死有命,由他去吧。”
李淳风感叹道:“长孙王妃还是太善良了,想必会留窦建德一命的。”
袁天罡笑道:“长孙氏有母仪之风,润物化雨,齐王能娶到她真是种福气。”
李淳风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且说窦建德听了袁正罡那番话后,神思不属,仿佛连天气也不热了,不知不觉间便回到了蓟县城北门,正好一骑快马从身边急驰而过,把他惊醒过来。
窦建德定眼一瞧,发现那匹快马已经进了城门,只隐约认得是一名背着令旗的军中信使。
“八百里加急,难道有紧急情况?”窦建德精神一振,急忙牵着毛驴快步进城。
窦建德果然猜得不错,因为他进城不久后,城门便关闭了,全城进入了戒备状态,一时间流言四起。
…………
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毒辣,不过透过茂密的庭树漏射下来,便变得温柔多了,就好像长孙无垢脸上的笑容一样,温婉而明媚。
生完孩子的长孙无垢明显丰腴了一圈,体态更加婀娜了,不过依旧是那么端庄娴静,皮肤白里透红的,气色很好,可见月子坐得不赖,月牙一样的明眸,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一直在含笑,充满了亲和力。
凉亭的地上铺了一层草席,三名粉都都的小娃娃正在婢女的陪同下玩耍,十分之得趣。长孙无垢、窦线娘和崔诗柔三女坐在四周,一边看着三娃玩耍,一边有一搭一搭地闲聊着,而窦线娘的后母,亦即是窦建德的续弦曹氏也在场。
崔诗柔所生的长子高麒麟,眼下已经一岁六七个月了,长得粉凋玉砌的,可以勉强站立起来,还能奶声奶气地叫“娘”,可把长孙无垢和窦线娘羡慕坏了。
长孙无垢的儿子比大哥高麒麟小两个多月,不过却比窦线娘的女儿大十天,所以排行老儿,目前还没取大名,只有一个乳名叫阿元,而窦线娘所生的女儿同样还没取大名,只起了个乳名叫彤儿。
这时,曹氏抱起彤儿逗弄了片刻,便问窦线娘道:“线娘,为娘听说城门突然都关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窦线娘犹豫地看了长孙无垢一眼,后者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北边的怀戎县一带有一股突厥骑兵出没,为了防患于微然,所以魏长史下令暂时关闭城门戒备。”
窦线娘连忙道:“卢升已经带兵前往查看了,而且蓟县城又有居庸关天险拱卫,所以没事的,娘亲你就放心吧。”
曹氏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突厥人好端端地跑来涿郡北边作甚?不会是想大举攻打咱们齐国吧?”
窦线娘柳眉一扬道:“突厥人敢来,打回去就是了,咱们大齐也不是好欺负的。”
长孙无垢微笑道:“征战之事自有三军将帅在,咱们妇道人家,只需安心待在家中即可。”
曹氏脸上微热,笑道:“长孙王妃所言极是,倒是拙妇多问了。”
长孙无垢温婉一笑道:“无垢并没见责怪之意,窦夫人万勿放在心上。”
曹氏连忙陪笑道:“那能呢,长孙王妃言重了!”
曹氏又小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窦线娘犹豫了一下,叮嘱道:“娘亲,情况未明之前,让阿爹不要再出城走动了。”
曹氏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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