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季雪冬家境早已不如以往,父亲死后,整个家支离破碎,她无亲无故,无学历,无工作,每个月仅仅拿着八套房子的房租钱生活在暨城这样的一线大城市,虽金钱方面算得上是绰绰有余,可说不清是为什么,每当季雪冬在面对沈序闻的时候,沈序闻身上的那股强压感足以压的季雪冬喘不上气来。
季雪冬自卑了。
雨幕中,黑色宾利闪着车灯,一路狂奔,水花四溅。
还好一路顺利全遇绿灯,巧妙的追上了季雪冬坐上的那辆网约车。
沈序闻几乎是看着季雪冬和许念微一同走进了老街巷,待到那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沈序闻才恍然从中回过神来,他摇上车窗,顺便抽出张纸巾擦干潲进来的雨滴。
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此刻沈序闻的心头所想。
明明在任何事情上他都能做到信手拈来有条不紊,可每当面对季雪冬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她相处。
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维持他们脆弱如线的关系。
他也曾经奢望过能和季雪冬重回以往的那种相处模式,可那些也只是虚无缥缈的奢望罢了,如今沈序闻就是连努力的勇气都没了。
曾经借着那份年少轻狂吵得不可开交撕破脸皮,曾经因为一些小人在其中卑鄙钻营,他们相互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敌人。
包括前几年身在M国,沈序闻也总是会想一个问题。
当怒意霸占理智之时,对方的好真的会在一时间内完全消失于意识之中吗?
也就点了支烟的功夫,沈序闻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沈序闻解锁屏幕,他本以为是季雪冬到家后给自己发的报平安消息,却没想到消息是许念微发过来的。
是语音。
声线柔和却又透着一股不易接近的清冷,如冷风过境,光是听就能感觉到寒意四起,握住手机的双手也跟着染上几分寒意。
愣是沈序闻再傻,也能猜得到这声音是季雪冬的。
“到家了,衣服洗好了我会托人送过去,以后还是少联系吧,晚安。”
就连微信消息也不用自己的账号发了。
沈序闻没有再回消息。
他吐了圈淡淡烟雾,黑岩般的眸子沉静的凝着许念微的微信聊天页面。
有办法了。
事成与不成,就看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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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深秋,十一月的暨城温度一降再降,霜露覆满檐边。
季雪冬刚睡醒慢悠悠的穿上拖鞋伸了个懒腰,哈欠声恨不得震天响,她揉了揉睡眼惺忪还沾着泪痕的双眼,有气无力的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和煦的阳瞬间斜射入房间的一角,整个卧室空前明亮,卧室内的壁橱也在地板上投下一地阴影,空气中飘浮着的细小尘毛在光带的折射作用下清晰可见。
季雪冬无意间看了眼还在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还孤零零的在那挂着,这才恍然想起来外套还没有真正的归还主人。
季雪冬才懒得跑他公司,省着又要被一群人八卦议论,对于轻度社恐人士来说那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许是前一段时间沈序闻的出面震慑,又或是自那次三人聚餐顺带退婚之后沈序闻跟许家商议退婚结果达成一致,许念微这些日子也顺利的拿到了许家给的不少生活费,以及昨日许念微喜悦的冲进季雪冬的家里搂着季雪冬高兴地告诉她家里人终于同意自己出来打拼工作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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