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爵怀着怒气抵达曲家,二话不说便带着所有在曲家念经之人涌入书房,见到案上果然如章祀所言一般,便命书吏将事实一一记载,最后将那根房梁也连根拆下,带回衙门重新审问曲禀。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曲禀可算缜密了许多,势要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方可。
眼见着事情全部败露,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曲禀也无从抵赖,只好当堂招供,如何杀害他人之事一一道出。
事实也与章祀猜的有七八分相似,只有一些细节方面有许些出入。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盖因此前章祀本来只是根据证据推理,然后才得出的结论,有所出入也是常理之中。
这桩离奇命案,此时才算告一段落,章爵将卷宗、判决整理,然后遣人送往按察使司。
章爵清楚这件案子能够这么快侦破,全靠章祀的帮助,也知道自己儿子有神异之处,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让儿子专职刑狱审勘之事,而是对于儿子的学习情况,更加关心。
因为走大明不是秦汉,大明虽然并非只有科举入仕一途,但正途永远是科举,只有科举入仕才有足够的政治资源,才能走的更远。
而其他途径,虽然未必不能走的很远,但期间路途太过坎坷,既然有康庄大道,又何必舍近求远?
因此章祀被关在县衙,每日需要临摹颜、柳二人书法各二百字,然后练习射箭十发,抄《四书》各一篇、《二十一史》一卷。
如此高强度学习,可算把章祀累的够呛,至于其它的,如《御制大诰》、《大诰续编》、《大诰三编》、《大诰武臣》、《大明律》、《诸司职掌》、《告民榜文》、《皇明祖训》、《宪纲》、《大明集礼》等等书籍,暂且不算。
而且章爵好似有意针对章祀一样,书不需要儿子背,只需要儿子一遍又一遍的抄录,这也导致章祀空有金手指,却毫无用武之地,每日起床便是射箭、读书、抄书,日复一日。
哪怕章祀有一千个不愿,一万个不愿,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他身在古代,父权为上的时代,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为了避免章祀耍滑头,哪怕是他在公堂办案之时,也带着一起,放在公堂后侧一个无人看到的地方,抄录书籍。
一来可以锻炼章祀静心之功,毕竟坐堂判案,肯定会是嘈杂非常,更兼之各种奇葩事情,也可以扰乱人心,转移章祀注意力。
而章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是想让章祀即使面对再吵闹的环境,也能安心读书写字,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也和章爵自己有所关系,当年他考中解元之后,雄心万丈的赶赴京城参加次年春闱,可就是在考场中,因为别人坐在臭号,一排人报怨不止,被考官请了出去。
他完看热闹之后,再想续着写文,却发现不知如何续接,导致一篇斐然文章虎头蛇尾,他也就此名落孙山,灰溜溜的跑回随州,他老爹知道这件事后,气的从此重病在床,不久之后病亡。
说到底还是章爵当初面临事情无法静心,反而去关注一些不该关注的东西,有了前车之鉴,他又怎么不更加防备?
而且在一旁听审,其实也是在无形之中观政,日后遇到入仕为官,遇到这种情况,有了经验便懂得如何处理。
而不是束手无策,呆若木鸡,被一群胥吏、士绅提着脑袋转悠。
被这种比高三还高强度的上课,使得章祀有了退却之心,此时的他更加不想当官,只想着搞点小发明,然后发家致富。
可等到他看到章爵将劣绅当成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之后,嘴里直嘀咕:“当赵家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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