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兴趣未必是肯定,但至少能够愿意听,那就是好的开始。
果不其然,章爵听后便连连质问:“你只说我们得到的许些好处,可想过对方图的是什么?难不成他真的一日悟道?想要行善积德了?”
章爵对于儿子分析的得,并不苟同。
因为只有小孩子才分对与错,像申福源这种商人,又岂能不为利益?要是申福源真有善心,还开什么赌坊,不如开个开个漏泽园,养济院?
而且章爵也不是小孩子,光谈得,不谈失,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荒谬绝伦。
纯粹就是儿子想当然罢了。
“这怎么可能,申福源又非愚笨之辈,怎会不求好处,只不过他的好处,便是想要让他儿子走上宦途。”
面对父亲的问题,章祀自是心知肚明,但这话可就是没娘的孩子——说来话长。
要是真的从头一一讲起,今天这个饭也怕是没有个时间说,因此他只能简略再简略,浅尝即止给其父解释一下。
“走上宦途直接进学宫便是,何必如此麻烦,我又不曾不让他儿子在学宫读书。而且以他的财力,便是聘个西席,又何足言道?”
儿子这么说,那章爵可就更不懂了。
大明太祖皇帝建立国朝之后,敕令各地方都要修建学宫,使得天下学子可以读书。
既然想要当官,直接进县学然后参加科考就完事。
如果觉得学宫教学质量差,凭借着申家财力想要找个读书人做西席,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弯弯绕绕的。
“父亲觉得以他的家世,儿子若去学宫,能否与诸童生相处?再之,请西席又何如在爹你的教导下,更加容易成材?”
章祀哪里不懂他爹的想法,当初他也是同样想法,不过一番利益斟酌之后就想通了,说白了就是申福源既想要摆脱困局,也想要搭下便车而已。
儿子能否进入仕途,并不重要,重要事搭上章祀、章爵条路子,和当官的有着紧密联系,这样一来就少了一个剥削中间商。
章爵已经是官员,自是不必再说。
至于章祀,虽然申家人未必能够当官,但章祀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即使章祀科举不利,以背靠赵艮的优势想要入仕,其实也并非渴望而不可及的难事。
盖因国朝选材之途甚多,大官或许不能当,但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或是不入流的小官则未有不可。
如此一来,事情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章爵这时当然也想了过来,可还是有些担忧:“若是这申福源心怀不轨,那又当如何?”
章祀噗呲一笑:“那申福源是何般人物,便是有了个什么心思,量他也做不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
而且,要是申福源把赌坊关了,把钱捐赠了,他可就只能依靠我们。
届时他是圆的还是瘪的,不还是恁说了算?又何必畏首畏尾?”
“既然如此,想来你是考虑好了?”
“当然,如果没有考虑好,孩儿又岂会接受这般鸟人?”
章祀见其父心有意动,因此一口咬定考虑妥当。
不过这句话他也不是骗其父,盖其于此事而言,确实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做下的决定。
只因为申福源弃恶从善的行为,对他构不成半点威胁,反而最终大部分获利的是章家。
即使申福源想要反水,但只要自己持身够正,又哪来这么多魑魅魍魉?
“既然如此,过些时日,我便将那厮传来厮见,还需好好问问话再说,当知他到底有个什么算计,免得被他诓了尚且不知。”
章爵想了一阵,旋即也放弃继续猜测,终归这些隔空假设,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浪费无数精力。
“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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