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律垂眸看着前路,下颌线流利,他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回:“你不是求之不得吗。”
他嗓音低哑倦怠,挠着她耳畔,要了命了。
奉清伸手锤了他一拳:“你有病?”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放我下来。”
池律双手却如铁一般,禁锢着她,她不能挣脱半分。
等到阶梯都走完,池律才放下她,冷声道:“做戏。”
奉清何其聪慧,一点就通,她知道他意所指,心也一点一点冷下来。
她两年前曾来这座庄园,庄园主安德鲁对她很好,把她当亲女儿看待,当时她与庄园主的女儿安妮交谈甚欢。
那时安妮有一个未婚夫,她深爱着他,但未婚夫在军队里服役,至少五年内不能回来。
她说她爱他可以等。
奉清那时说了笑,说以后也要带着自己深爱的人来看他们。
安德鲁听了之后给了她一个小香囊,香囊里装了一枚小小的十字戒指,只不过十字是断十字,还有一半在另一枚上,需要她找到自己深爱的另一半回来拿取。
奉清笑笑,没怎么上心,回家就把香囊随手放房间里了,这两年也一直在弄学术上的事,没有想到这事。
就是前几天,才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安德鲁承诺给的另一半,一起合起来,是庄园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奉清挺惊讶的,但也是到惊讶为止,并没有真的想要去拿,可是今天却阴差阳错的来了,昨晚还被父亲特地嘱咐来参加酒会,看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奉清挑眉笑笑,笑意不及眼底,她反问:“戒指呢?”
池律抬手往后招了招,彭柯鸣便走上前来,拿出一个浅蓝色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那枚银色的十字戒指“Cross prison”(十字狱)。
奉清伸出白皙手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的手上还带着那枚硕大的粉钻婚戒,勒得手指起了红色的一圈痕迹。
池律低头,伸出骨节指节分明的右手,从她指间取下了那枚婚戒,“不合手?改天我陪你去买一对素圈戒指。”
奉清看着他眼睑的黑痣,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的情绪,而他表情始终淡漠,仿佛一座不会融化的冰山。
真会装啊。
奉清抬头笑了笑,婉转回:“好啊。”
池律为她戴上了那枚十字戒指,严丝合缝地扣紧她的右手无名指,他们指尖相触,温度交融,在外人看来,暧昧又亲密。
奉清盯着他看,长眉星目,他一直很帅,万里挑一的那种,喜欢他的人很多很多,可是生存法则,适者生存,她是最合适他的那一个,所以她被选择。
挺讽刺的。没能早点看清。
“老公。”生了要让他难堪的心思,她喊了他一声,脆生生的一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池律手一顿,抬眸看她,乌沉沉的双眸里,碎光冷淡,他等着她的下文。
季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感觉受到了打击。
奉清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律松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他肩宽阔,挡了很多光。喉结滚了滚,他哑声回:“去年底。”
奉清心又冷了一点,还是逞强着,笑着开口:“我该有自觉的,不该问的。”
“走吧。”她主动去牵他的手,如恩爱夫妻一般走进庄园大门口。
“公司派遣的,中国区执行CEO。”像是解释。
奉清听着却觉刺耳,只觉得他在炫耀,反问:“怎么?很厉害吗?”
“我辞了。”他说的轻轻松松,仿佛无足轻重。
奉清惊讶,但又没问什么。
两人沿着花石小路走向庄园深处。
庄园很大,草坪占据绝大部分面积,欧式路灯点缀,昏黄灯光将夜色晕染得温柔无比。
奉清脚还有点疼,池律一直扶着她,也很照顾她,走得很慢。
身后姚霜霜他们也不敢走快了,在这空旷的路上走走停停,别样的滑稽。
今夜无月,风有点冷,奉清缩了缩脖子,闷闷问他:“住哪里?”
池律:“酒店。”
又要生气,她带了情绪问:“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问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啊,池律根本不喜欢她啊,他们只是在演戏啊,为什么她又像个傻子一样沉溺于他给的温柔。
“我不想听你的回答,也不在意。”她把自己伪装起来,冷冷补充。
池律极淡的“嗯”了声。
奉清心里一阵酸楚,垂头看着指间银色断十字,轻轻地想。两年前她许愿,池律成为她男朋友,而如今如愿以偿,她是回来还愿了。
可是心底为什么还是会难受,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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