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西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盘起,长长地刘海遮住了额头,老气的黑框眼镜,外加一身保守过时的套装,明明是大热天却不敢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肌肤。
白日的她一贯喜欢做这种打扮,唯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安心。
不过安心是安心,脑子里却是宿醉后的疼痛。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手机发来的一条的短信。
“昨天,在酒吧的那人,是你吗?”
于西诃注视了那条短信许久,随后回复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对面没有再回话了。
其实于西诃很清楚对面的人是谁,也很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却不敢承认,也不敢说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
她默默挽起袖子,整条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地纹身。
五年前,于西诃前往r国某知名设计类大学留学,因为家里穷,为了维持生计,她便在读书期间找了份兼职,成了一所女校的外聘艺术老师。
那是一所有着教会背景的贵族女校,在其中读书的大部分是不谙世事地大小姐。
她们被关在纯洁的象牙塔中,却被教授着如何成为好妻子课程,永远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她们就像朝生暮死的浮游,真正自由地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
在学校的那段时光,就是她们生命中最璀璨,最美好的存在,而毕业就意味着成为陌生人的妻子,生命力也将就此迅速衰亡。
因此,那个时候的r国女校之中有一种非常流行的s文化,当然这个s并不是抖s的意思,而是有着sister的含义。
通常是指在女学生与女学生之间或女学生与女老师之间建立一种特别的关系,年下称年上为姐姐大人,是一种友情以上的柏拉图式情感表达。
她们彼此互赠情诗,轻抚脸颊互诉衷肠,在校园里牵手,在樱花树下拥抱,纯洁而美好。
当然,并不意味着这些女校女学生都是性少数人群,这种s文化只是性少数的亚种,大部分虽是爱却不含肉·欲的成分,只有花季少女细腻而又纯净的情思。
甚至有r国的女作家认为,这是女性成人道路上的必经之路,无法回避,也无需回避,甚至每一位女性都该经历这么一段同性之爱,只有这样才能更加了解爱的真谛。
于西诃并不赞同,也不反对。
她只在女校任教了两年,可那段日子过得无比地慢,轻飘飘地似乎难以在漫漫长河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回忆,可每每午夜梦回,只有借着酒意她才敢去触碰。
初入校园,她紧张又不知所措,迷了路,女孩出现在她的面前,眼睛像小鹿一样灵动,好奇地问她是不是她们新老师。
于西诃的目光瞬间被她所夺走,愣了愣,用着并不纯熟的外语,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顺便问她教学楼往哪里走。
女孩发出善意地笑声,朝着她伸出了白净的手,目光干净而坦然,确实是只有象牙塔才养地出来小公主。
刚刚的一路上,于西诃倒是偶遇了不少女学生,也问了她们的路,因为事前知道这种女子学校流行着sister关系,所以就是再如何友善的学生,她也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她出国,为的可是专心研习学术问题的。
只是,在那一瞬间,她却下意识地回应了那只手,二人的指尖触碰在了一起。
女孩的名字叫做林原幸,见面的第一眼,就已然证明,女孩就对于西诃有着无比致命的吸引力,在命运的舞台之上,二人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因为于西诃只是编外教师,去学校的次数不多,但由于年纪与女学生们相差不大,再有女老师这层光环在,和同学们相处地倒还算融洽。
有些胆子大的女学生还给于西诃递过一些隐晦的情诗,这倒不算是追求,只是向着她表达向往与仰慕,算是教会女子学校的传统艺能。
遗憾的是,于西诃所教授的学生里没有林原幸,也唯有偶尔在公共的一些场合才能遇见。
于西诃那时候一心想着在r国读完书就早日回去,与那些女学生也总是泾渭分明地很,终日都是深入简出。
也就这么渐渐地过了半年,平静而缓慢。
某日,于西诃和班上的人讲到自己曾看过一本书,其中关于艺术的理论很精彩,但是那是译本,很想再看一遍原文,班上便有学生说在图书馆阁楼的旧书区见过。
于西诃便去图书馆的阁楼找,书没找到,却找到了偷闲的林原幸。
“老师好~~”
幸抱膝蹲在地上,靠着书架,穿着和其他学生一样的水手服,却白的好像在发光一般,膝盖上打开着一本书,拖着懒洋洋地调子,轻轻地唤道。
她的眼睛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像小鹿一样,其中装载着懵懂与好奇。
明明是上课时间,她却出现在这里,于西诃望了望大太阳,知道她是逃了体育课。
林原幸忙解释道:“不是逃课啦,我可是好学生,刚刚老师叫我来图书馆整理书啦。”
说是整理书却在这偷偷看书?不还是在偷闲嘛。
于西诃不打算说她,而是问:“你在看什么?”
幸眨了眨眼睛,举起手中的书,笑容清爽:“这个,纹身哦,似乎很厉害呢。”
她缓缓站起,又忽然问:“老师对纹身感兴趣吗?”
于西诃错开视线,摇了摇头:“我完全不懂。”
“对了,对了,老师是教艺术设计的吧!我最近的艺术设计课超认真地在听哦!”
幸的话题跳地很快。
于西诃忍不住轻笑:“你的课又不是我上的,怎么还跑到我这要表扬了?”
“哎,真想上老师的课呀。”幸似乎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于西诃便开玩笑道:“那好,现在你补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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