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安静地并肩坐着,因为需要开窗散去呛人的烟味,傅施俪为伊丽莎白披上一条厚实的羊毛披肩保暖。会客室的烛光很暗了,只有壁炉边亮一些;但她们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只是享受这一刻黑夜中难得的安宁。
伊丽莎白闭眼倾听。她的兔子小姐平稳和缓地呼吸,她似乎在思索什么,指尖在裙摆上拨弄,轻轻地、规律地摩擦,发出一种让人心里酥酥麻麻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壁炉里燃烧的松木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它们噼啪作响,将窗外呜咽的寒风淹没。
在这样静谧又温柔的氛围里,伊丽莎白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早些时候过分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令她半梦半醒。她的身体好像安然地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灵魂却又像在清醒地注视这世间。
也许几分钟,也许又更久,钟摆嗒嗒地摇摆。
伊丽莎白察觉到在她身边安静坐着的姑娘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她。她的呼吸放得又轻又慢,唯恐打扰到她的夫人的安眠;她小心地伸出手,把不知什么时候滑落的披肩重新披上她的肩。
“您得改改这些坏习惯了,吸烟,酗酒……”她小声嘟囔,帮她的夫人理了理溜出来的碎发,“您要学会爱惜自己才行。”
“我会考虑的。”
半梦半醒间游离的意识重新坠落进肉|体,伊丽莎白困倦地半阖着眼眸低声回答。她今天抽了太多雪茄,稍微沙哑的尾音向上挑,像是带着迷人的小勾子。
迟钝的菜鸟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收回手指。那双海面一样波光粼粼的眼睛里映着橘红色的火光,它们被半掩在妩媚的眼线之后,为了会客而精心化的妆容已经晕染开,让她的脸颊像醉酒一样泛着玫瑰色的红。
天啊,她在不那么完美的时候总是更让人想要逃离!
傅施俪一边在心里尖叫,一边试图扶着伊丽莎白的手臂把她拉起来:“我真抱歉,夫人,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呢。那么请稍等片刻……您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还是回到起居室去?我将先为您准备热水和铺床。”
“就在这里吧,我想要安静地思考一会儿。”伊丽莎白盯着她,懒洋洋地赖在那儿不肯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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