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结结实实地踢到了铁板上。
伊丽莎白冷笑着,毫不犹豫地摇响了水晶铃铛:“我没有那高尚的玩意儿,带着你恶心的美德滚吧!”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塞缪尔立刻推门而入,将嘴巴张大得能塞进鸡蛋的奥古斯特架了出去。在门重新合拢的前一秒,他仿佛瞥到伊丽莎白重新戴上眼镜,对他比了个粗鲁又下流的手势。
——安托涅瓦女伯爵可不是位柔弱地不敢反击的淑女。
晨间的意外访客仿佛只是水面被微风吹起的小波纹,很快就在伊丽莎白的生活里消弭无踪。她继续痛苦地整理着难以认读的古老手札,尽力把那些打结的小东西捋成柔顺流畅的语句。
直到房门被有规律地敲响,傅施俪推着她擦拭得闪闪发亮的银餐车走进来,为伊丽莎白更换新的茶、点心和新鲜采摘的小浆果。
“新鲜的蓝莓?在这个季节可不算多见。”伊丽莎白对这堆圆滚滚的小蓝果很感兴趣,举着水果叉把它们拨来拨去。
为了搭配已经到来的春季,今天的餐具是一套看起来非常清爽的原木制成的碗碟刀叉,就连餐刀的手柄都是一截打磨得相当光滑漂亮的Y字型小枝桠。
傅施俪熟练地为伊丽莎白在茶里加好糖和奶,顺便抽空给松饼淋上厚厚一层枫糖浆:“是克格莫太太无意间在植物温室的角落发现了一丛蓝莓,据说是个口感不错的品种,但愿您会喜欢。”
“唔……不过您看起来并不这样想。”
她微妙地挑眉,递上一杯冷的甜牛奶。
“确实有些,嗯,初恋一般的酸涩。”伊丽莎白被酸得眯起一只眼睛,但还是坚持叉起了第二枚浆果,“我想偶尔接受一点生活的小惊喜也不错……呃!”
傅施俪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她轻柔地挡开伊丽莎白还不服输地试图继续的手,把那只盛着小浆果的木碗捧回了餐车上。
“请先用甜点吧,夫人,稍后我会为您带新的新鲜水果来。”她把淋了枫糖浆的热腾腾的黄油松饼往伊丽莎白面前推了推,“您觉得石榴怎么样?或者香蕉、西柚?它们都正是时令。”
她的夫人懒洋洋地撑着脸颊,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在松饼上戳来戳去。雪莉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样放松地对待我了,这感觉可真不错。
“你来决定吧,我的小甜心……呃,不是……我是说,随便你吧。”突然的轻松相处令伊丽莎白得意忘形,紧接着,她避之不及的态度让气氛立刻跌回冰点。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雪莉一如既往的安稳回应:“好的,夫人,我这就去为您更换水果。”
傅施俪安静而轻盈地离开了,直到房门关闭,她才露出了落寞的神色——不是只有伊丽莎白沉溺于美妙的梦境,不是只有她在昔日的幻象中流连忘返。
可没有人知道,这不是场只有一个人的梦。
1:苏格兰手写体,曾在十六世纪至十八世纪被西欧各国男性广泛使用,与女性使用的意大利体曾经长期共存。具体可见B站up主“搞研究的阿伟”书写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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