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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不足,自开张之日起,俞家夫妇和青荟一直是闻鸡起舞开始做一天的准备。

打扫、补货、处理食材……

今日,俞景山一推门,看到门外站着个人,约莫十八九岁,衣服上打着显眼的补丁,身材细长,略显单薄,但仔细看,肌肉紧实,是个干力气活的人。

似是等候已久,身上透着霜露的寒意。

他看着俞景山露出讨好的笑脸,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弧线,拱手作揖:“见过俞掌柜,小的张时,是五十里外张家村的人,卫公子让小的今日来报道,给您的店里当伙计,小的吃的少,干的多,手脚勤快,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俞景山眉眼舒展,用厚实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听卫衡说了,你来到这里,以后就是自家人,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我们这里包伙食,干的多就要吃的多,身体才会长结实,跟我进来吧。”

人嘛,活在这世上不说大富大贵,总要填饱肚子。

“哎。”张时笑容加深,跟在俞景山身后走进店里。

长身体的年纪,肚子像无底洞一样,吃得多,还总是会感到饥肠辘辘,东家一开口就管饱,是个宽厚的人家,一句话,听得他自内而外的热乎,身上的寒意都散去了。

青荟端着水盆走进客堂,便见有人已经先她一步在擦拭柜台,动作麻利,干劲十足,待看到那人的脸,她惊讶道,

“你……你不是赌坊的人吗?”

这人夸她护主,若非场合不合时宜,她都要笑出来,就多看了几眼,把他记住了。

张时眼珠子一转,挠挠头:“我只是偶尔去赌几把,并非在赌坊做工。”

他孤身一人,一穷二白,总希望能天降横财让他改变命运,不过也只是小赌。

一来兜里本就没几个钱,二来他经常出入赌坊,见过不少把全部家当输进去要抹脖子的,就怕了。

说句心酸的,赌坊把他这种人当作是充人气儿的,也会给个好脸色。

也不知卫衡是怎么注意到他的,让他配合着演了一出戏。

他别的本事没有,说几句瞎话那是信手拈来。

青荟可想不到背后的弯弯道道,因着那句话,就对他有了好感,把他原本的脏水盆换走,

“那你接着干,我去打扫后厨。”

……

天光大亮,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

卫衡让张时用小板车拉上二十坛酒,跟着他来到赌坊后院。

说好一斤瓜子一坛酒,他没想到霍七那个粗旷的汉子,嗑起瓜子来,不输给那些喜欢唠闲嗑的妇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也不怕用力过猛嗑崩了牙齿。

赌坊的人看到卫衡,像是看到了财神爷,老远就堆起笑脸迎上来。

被赌坊的人看作是财神爷多半是冤大头,不过卫衡与他们是合作关系,并不一样。

加之霍七对他的评价很高,大家额外的热情。

卫衡拿到银票,微微一怔,诧异地看向霍七。

不过是八卦闲事的赌注,虽然张时那一笔把当时在赌坊里的人兜里的钱都扒干净了,可六千两是不是太多了?

霍七未语先笑,周围的人也跟着笑,笑够了才开口:“在你第一次登门之前,来我这地儿的不管有钱没钱都是爷们,来这里的妇人都是为了扯着自家爷们的耳朵回家的,这些日子来坊里的妇人都是下注的,你这是给我们赌坊打开了一个新的门路,合作费就不收了。”

前面所言非虚,那些无事喜欢扒家长里短的妇人听说俞家的事设了赌局,都想参一脚,不过也就是图个乐子,只此一遭。

霍七看中的是卫衡的潜力,想交下他这个人。

初来乍到,没身份,没背景,没银钱,连记忆都没有,和张时那种人相比,差到哪去?

可人家通过这一件事,既解决了家里头的麻烦事,外面的流言蜚语,末了,还能赚上一笔,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别的不说,手上有了银钱,做事能更顺遂一些。

卫衡心领神会,诚心诚意地致谢。

霍七下巴一扬,手下的人呼啦一下冲向板车,人手夹着两个酒坛子,笑容满面。

霍七赶忙道:“那些酒都是老子出力赚来的,都是老子的,谁也不许贪。”

想起来就觉得嘴巴疼。

手下的人眦牙笑着,他们不用自己拿回去,反正喝的时候都在一块儿。

出了门,卫衡扔给张时七十两银子,让他先回去。

卫衡没有把赌局的事告诉俞家人,酒钱要自掏腰包。

但酒钱只需六十两,怎么多出了十两?

张时疑惑地看着卫衡,卫衡道:“多出的是给你的。”

张时一听,眉开眼笑,道过谢后,乐颠颠地推着板车走了。

卫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多停留了一瞬。

上辈子,大约在半个月后,张时应招成为酒肆的伙计,后因偷偷昧下十两酒钱锒铛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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