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我输了。
……
早间用膳。
卫衡自觉地为一家人布菜,忙前忙后,如同刚进门的新妇,伏低做小,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夫家人。
“卫衡,你坐下来,不必如此。”郭芳蕊心疼女婿了。
没分家的时候,俞家老太太就让她这么伺候着,一家老小坐在一起吃饭,只她一人被排除在外。
早前是把她当成下人,后面是以婆母的身份让她尽孝。
俞景山开口劝说,老太太就扣下孝道的大帽子,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
至于为何不折腾大儿媳,老太太言明,她就喜欢让二儿媳伺候,习惯了,舒心。
如此胡搅蛮缠,蛮不讲理,郭芳蕊一点法子都没有。那时候她就想,将来有了儿媳妇可不能当个恶婆婆。
岂料,婆婆没当成,在女婿这里尝到了当婆婆的滋味。
卫衡嘴上应下,给郭芳蕊添了一勺热汤才入座,坐来下后也没闲着,转而给俞静宜一人布菜,细心周到。
郭芳蕊勾唇,女婿疼女儿她可管不着。
俞静宜闷声不坑,她不禁恶趣味地想,等卫世子恢复身份以后,这段经历绝对是他的黑历史。
这厢一家人其乐融融,青荟、张时和后厨的两个帮工也在大块朵颐。
青荟看着张时手肘上一块明显的补丁,疑惑道:“这才几日,你的衣服怎么就破了?”
张时自己的衣服太寒酸,来到店里后,郭芳蕊便让青荟去成衣铺里给他挑了两身。
张时讪讪一笑:“我这人粗手粗脚,多好的衣服都穿不住。”
“这手艺也太差了。”青荟蹙眉:“等一会儿你换下来,我重新给你补补。”
新衣服,如果不是直接烧一个窟窿,何至于添上一块儿色差这么大的补丁。
张时微微一怔:“多谢青姑娘,不必麻烦了。”
青荟凶巴巴地瞪着他,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什么麻不麻烦,让客人看到了还以为店里苛待伙计,连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她是为酒肆的声誉着想。
张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顿了顿,低头扒了一口饭。
饭罢,正在收拾碗筷,一队捕快突然冲进冷清的店里。
为首的关捕头凛然问道:“哪一个叫张时?”
看这阵仗,张时吓得一抖,放下手中的碗碟,咽了咽口水:“我是。”
关捕头冷喝:“拿下他。”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两名捕快走上前擒住张时。
俞景山作为一家之主,店里的东家,走上前拱手:“敢问官爷,他犯了什么错?”
关捕头解释道:“有人举报,张时偷了你店里的钱。”
“我没偷钱!”张时挣扎着为自己辩驳。
没有抓现形,贼人又怎会自己承认。两名捕快加重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掰断他的骨头,疼得他龇牙咧嘴。
俞景山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店不曾丢钱。”
关捕头向他投去一抹怜悯的眼神,这家人是从小县城里搬来的,心眼太少,连自家粮仓里进了老鼠都不知道,还要别人来揭发。
他道:“张家村的人称,他来你店里做工不过半月,出手阔绰,除了你这里,并无其他来钱的地方。”
俞景山听了,反倒松了口气:“这样啊,他从我这里提前预支了工钱。”
闻言,卫衡看向俞静宜,后者气定神闲,他便知道,这是俞静宜的手笔。
“预支了多少?”关捕头问道。
“十两。”俞景山如实道。
关捕头蹙眉:“他花了二十两。”
俞景山哑然。
原本浑身憋着劲儿的张时,在听到这番话后,忽然如同丢了魂一般,整个人瘫软下来。
在众人看来,这就是认罪了。
关捕头一行带走了张时。
俞静宜内心掀起了波澜,怎么又变成二十两了,还是没能扭转张时的命运。
青荟来到捕快先前站定的地方,弯腰捡起一块补丁,捏在手里,小声嘀咕着:“我就说手艺不好吧,补丁还能整块掉下来。”
卫衡看在眼里,没有作声,张时自己都不解释,他自然没有必要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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