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护卫朝姜青宁走过来。
姜青宁愣在了原地。
这时,萧彻在榻上突然咳嗽了几声,姜青宁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立即跑了过去。
“殿下。”姜青宁坐到了萧彻床榻旁,看着榻上人病弱的样子,心里不禁难过,“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宫里有虎,府中有狼,姜青宁回头看了看那只狼。
冯护卫也恰好朝这边望了望,与姜青宁目光相对上,似乎一怔。
姜青宁吓得忙收回了目光。那只狼好可怕,刚刚还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冯护卫:“……”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凶了?他从姜青宁的眼神里,看出来姜青宁怕自己。虽然他确实是想杀光姜家所有人,但是六殿下没允许之前,他也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冯护卫无奈摇摇头,走了之后,姜青宁才放松下来。
萧彻病得很厉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头发凌乱披散着,却使他又多了一种异样病态的美。
姜青宁真的担心他会就这样一病不起,伸手不禁抓住了萧彻的手指。
“殿下,您快好起来吧。”姜青宁真诚期望道,感情上来说,他现在已经将萧彻当朋友、当兄弟,自然是希望他好起来,理性上说,萧彻醒来,才有可能给他写休书,不然自己哪怕在这里活活守死,也没办法离开了。
下人们将冯护卫带回来的最后一味药材加进去,熬好药,端来给萧彻喝。
萧彻虽然昏睡中,但还算配合,嘴掰开后,药很快灌了下去。
姜青宁见他将药喝了,才终于放心离开,临走时,嘱咐韩云道:“殿下醒来,就立马来通知我。”
韩云点头:“是。”
姜青宁还不放心,担心这个韩云也是府中的一头狼,又让小寻悄悄观察着这边,一有动静,立马通知自己。
萧彻在他眼里,弱小可怜无助,现在又躺在病榻上昏睡不醒,姜青宁可不看谁都像是一头狼。
他要去想办法从冯护卫身上获得一些线索,但是又因为忌惮冯护卫,不敢直面去,只能暗中观察。
姜青宁偷偷观察冯护卫一天,发现这人绝对是个武功高手。
树上一片花瓣落下来,都能被他察觉到,转身让那花瓣落在了剑梢上。
冯护卫盯着花瓣出神,神色变得温和,嘴里忽然喃喃道:“阿盈……”
过了片刻,他又神色变得落寞痛苦起来,将花瓣在空中切成两瓣,眸子里渐渐凶狠吓人,挥剑仿佛要将树上所有的花都劈成碎末一般。
姜青宁担心他这狠厉之气,一时压不住,过来一剑将自己刺死,忙想着离开。
可他脚刚一抬,还没落下,那人已经来无影去无踪似的,过来将剑抵在了自己胸口前。
看着再有一厘米就能刺进自己胸膛的剑,姜青宁一时间吓得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冯护卫眼神萧冷:“皇子妃怎么会在这里?”他早就发现了姜青宁跟踪自己,只是一时没理罢了。
姜青宁也明白了,冯护卫身手这么厉害,一片花瓣落下他都能察觉,怎么可能会没发现自己,但还是要硬头皮说:“我、我来这里随便走走,没想到看到冯护卫你正在练剑,没什么事,我就、就先走了。”
姜青宁欲走,但冯护卫的剑却没收起,他只能继续僵硬站在原地。
冯护卫打量他,过了会终于将剑移开。
姜青宁立即想离开。
刚走两步,冯护卫在身后说:“皇子妃是从属下这里知道些什么?”
姜青宁步子猛然停下,他怵冯护卫是真的,怂也是真的,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不想放过这一机会,于是生硬地转过了身,努力使自己镇定说:“对。”
冯护卫冷笑了下,手中的剑刃泛着寒光,饶有兴致问:“那皇子妃想知道什么?”
“你跟六殿下是什么关系?”姜青宁脱口而出问,问完便十分紧张,总怕这冯护卫又忽然提剑刺死自己。
但冯护卫听后,似乎觉得很可笑,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有水准,淡然说:“主仆。”
姜青宁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等于白问,于是又问:“那你对他抱着什么心思?利用还是想操控?”
这问题,使冯护卫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会,似乎认真思考之后,他回答:“都不是。”
“好。”姜青宁放心,“至少你不是萧彻的敌人就好。”
最后一个问题,姜青宁这次是真的要冒死去问,他吸口气:“刚才,你口中的阿盈是谁?”
他直觉认为,这个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问题,最能弄明白,冯护卫跟萧彻之间的关系。
果然,下一秒冯护卫就像是被人摸到了逆鳞,眼中泛着通红的血色,剑刃擦过姜青宁的脖子。
姜青宁感觉到脖子上有血慢慢流下来,同时伴着细细的疼,他努力使自己没有瘫坐在地上,身体挺直着。
冯护卫咬着牙,手中的剑握紧:“你们姜家人都该死。”
姜青宁屏住呼吸。
“你也该死。”冯护卫阴冷说,他收起剑,最后看了姜青宁一眼,一转身,如阵风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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