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琴真好。”他兴奋地喃喃,在一把古琴面前停了下来。
“这位小客官眼光真好,这可是本店镇定之宝。是用最好的木头跟最上好的蚕丝弦做成的。”琴楼里的伙计立马过来夸耀道。
姜青宁手摸在琴上,道:“确实是好琴。”
琴楼的伙计估计是看姜青宁气质谈吐不凡,料定他是官宦有钱人家的,于是奉承道:“小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先试试这把琴,看是否合您的心意,之后再做是否购置的打算也不迟。”
姜青宁也实在是手痒忍不住想试试,于是点头:“那我便试试。”
他在琴前坐下,先试了下琴音,然后决定弹首《高山流水》。
姜青宁许久没弹,但基本功还在,除了一开始有些生疏之外,很快指间便行云流水起来。
听得小寻跟店里的伙计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姜青宁竟弹得如此好,一般人没有数十载的功底,都是弹不出这般曲调的。
琴声袅袅,很快吸引来了其他人围观。
萧彻与那谋士见过面之后,也已经出来,因为有暗卫跟着,所以他很快便找到了姜青宁。
轮椅停在琴楼门口,萧彻目光盯向姜青宁那边,他也是十分意外,第一次知道姜青宁竟还有这般才艺。
姜青宁全身心投入进去,仿佛与周围一切隔绝。他好似身上发着光,陡然变得骄傲、耀眼十足。
萧彻就那么静静看着,差点回不过神。
这样一个骄傲耀眼的人,将来怕是不会愿意与其他的莺莺燕燕相处。
萧彻未雨绸缪起来,他将来若是成功,必定会有大批后宫嫔妃,姜青宁不肯与其他人共处,可该如何是好?
姜青宁一曲弹完,意犹未尽,才发现被自己的琴音吸引来了这么多人。
他有些羞涩起身,恰好在人群里看到了萧彻,便朝萧彻走过去。
萧彻还在烦恼着姜青宁肯不肯与其他人共处的问题。
姜青宁已经走过去,他心中可惜地想,萧彻实在是太穷了,要是稍微有钱点,他就可以买下这把琴。
琴楼里的伙计却追了上来,问:“小公子,你刚才已经试过了,觉得这把琴怎么样?可还合你的心意?”
姜青宁有些为难地道:“琴是很好,也合心意,只是……”只是他没钱啊。
伙计也似乎是猜出来了,失望道:“小公子你不会是没钱吧?”
姜青宁尴尬且后悔起来,他刚才就不该手痒去试那把琴。
正要硬着头皮承认自己确实是没钱时,萧彻忽然伸手拉了他一下。
姜青宁回头。
韩云上前,对那伙计豪爽道:“那把琴,我们公子买了!”
姜青宁满目震惊,他心道萧彻那么穷,买了这把琴,岂不是往后日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但他来不来阻止,韩云已经去付了钱。
回去路上,姜青宁看着这把花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琴,心情复杂。
萧彻写道:“一百两也不算很贵,只要你喜欢便好。”
姜青宁想说,这钱我以后定想办法还给你,但又觉得这样说太过生分,伤了他们之间兄弟友谊,于是忍着什么都没写。
萧彻还是忍不住想试探,认真写:“将来若是我身边还有其他人,你愿不愿意容忍?”
姜青宁想,一个人身边会出现其他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他有什么不能容忍的,觉得萧彻这个问题问得很莫名,纸上真诚回他:“我只希望殿下身边的每个人都是真心对待殿下就好。”
萧彻心中石头落地,他没想到姜青宁竟然这么通情达理,不仅能容忍其他人,还只希望那些人都真心对他好就行。
想必姜青宁一定也是早早对他动心,爱惨了他。
日后,他萧彻若是要立皇后,那一定得是姜青宁。
姜青宁浑然不知道萧彻已经想了那么多,他忧愁完古琴太贵的事,又开始忧愁小筷子的任务。
一天马上过完了,他根本没有头绪,也不知道从哪下手,除非直接问萧彻。
姜青宁目光炯炯看向萧彻,正准备提笔问。马车在这时忽然被人逼停了下来。
“你这又聋又哑的病秧子,竟也有闲情逸致出来喝茶?”外面那人幽幽道。
听声音是五皇子萧恒,之前在春日宴上,萧恒受了很多气,他一直憋着,没有找到发泄口,今日终于让他遇上了。
其他皇子他不敢得罪,只有萧彻这个倒霉病秧子是他可以随意羞辱的。
特别是一想起,他父皇虽然明面上没有理萧彻,但背地里却仍是将萧彻叫去,给予了赏赐,这令萧恒更加火冒三丈。
萧彻凭什么?他一个非父皇亲生的野种凭什么得到奖赏?
姜青宁皱眉掀开了帘子,作出一副惊讶状,道:“原来是五殿下,青宁见过五殿下。”
萧恒并不想理睬,他的目的是羞辱萧彻,对着他身边带来的一众随从,嘲笑道:“我这六弟不但耳朵听不见,如今看来,似乎眼睛也瞎了,不然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他怎么都没看见?”
萧彻面无表情坐着,他看看周围,这里是一段僻静的小路,没有多少人经过,他若是直接拧断萧恒的脖子,再将那些随从都杀了,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
只是因为姜青宁在身边,他不想让单纯的小兔子看见那些血腥场面,所以忍耐着,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姜青宁却是有些忍不住,萧彻已经够可怜了,他难以忍受别人这么对待一个弱者,出头道:“还请五殿下慎言,六殿下只是身体不便,不能下马车同您行辑礼,并非看不见。若是无其他事,就请五殿下将路让开,让我们过去。”
萧恒有些稀奇地看着姜青宁,啧了几声:“没想到,一个病秧子也有人替他出头,真是令人羡慕!”
“不过姜小公子怕是还不知道,以为我那六弟是什么龙子凤孙,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假货,哈哈哈哈,假的!”
萧恒忽然癫狂笑起来,像是突然发了疯。
姜青宁心脏提起。
萧彻闭了闭眼,若不是他以为姜青宁早知道了这件事,恐怕现在已经让萧恒脑袋落地。
萧恒誓要将之前的气出完,想让萧彻颜面尽失,让这个唯一对他好的姜家小公子也对他厌恶起来。
继续口无遮拦道:“他只不过是一个野种而已,根本不是什么皇子,当年父皇的血跟他的血都不能相融……”
姜青宁猛地一惊,这时,冯护卫也不知道突然从什么地方出来,一脚踩在萧恒头上,剑柄将他打晕。
萧恒的随从也很快被冯护卫都打倒在地。
冯护卫上前来,行礼道:“属下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萧彻脸色冰冷,示意韩云告诉大家回府。
姜青宁心情起伏着,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萧彻跟永安帝之间的心结竟然是因为滴血认亲!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姜青宁当然知道,滴血认亲并不靠谱,可是古人并不知道啊!
姜青宁转头看萧彻的脸色,大概萧彻自己也对这件事坚信不疑,因为血液不能相融,所以一直以为自己不是永安帝的亲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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