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家和秦芳的娘家一样,都是搞建筑行业的,不过继家是G市正宗的龙头老大,秦家顶多进前十五而已,不可比拟也。
继成是三代单传,好不容易到他这代生了两个儿子––继杨和继枫,本以为能搞个联姻啥的,谁知道老大娶了娱乐圈的模特,老二娶了农村出身的大学同学曾小柔。好在曾小柔在建筑事业上是一把手,将来帮继枫乃至振兴继家整个家族都不是问题,且为人温和孝顺,谁知天不假年,好端端跳楼死了。
好不容易说服继枫再娶,却是个“不入流”的陪酒女,虽然以前家底也不错,可到底落败了,传出去名声不好。
想这两个不叫人省心的儿子,继成头疼得厉害。眼看五十多岁的人了,孙子也没能抱上一个––孙女也好!连个蛋也没有!直愁得他每天大把掉头发!
秦芳挽着继枫的手,也不管对方是真道贺还是真讽刺,一律笑靥如花的挨个敬酒。
“哟,这是什么酒?”一个穿着紫衣的中年妇女端了杯葡萄酒问旁边的女人,女人咯咯笑道:“吴姐姐,你糊涂了,这是葡萄酒呀!”
“我当然知道这是葡萄酒,只是不知道产于哪里,哪一年的?”眼波一转看向秦芳:“呀,秦小姐,你最懂品酒了,不如你来说说?”
继枫含笑看着秦芳,眸子深邃不见底。秦芳走到餐桌前向侍者要了一杯,细细抿了一小口:“这是ChateauValandraudSaint-Emilion1995。”
“哦,原来如此!”紫衣女人饶有深意地看着旁边几个女人:“我就说嘛,要论酒,谁有秦小姐懂得多呢!”
这摆明了是挖苦秦芳以前在酒吧上班的往事,秦芳也不恼怒,慢条斯理地抬高酒杯轻轻晃动着,阳光撒在她精致的脸上,神情懒懒的。“ChateauValandraudSaint-Emilion1995酿造过程复杂,产量也少,您没喝过也是正常的。以前我爸就得到过几瓶,所以我有幸尝了。真是美味,正对我胃口,终身不忘。”她目光迷离,思绪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
紫衣女人也不示弱,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秦小姐真是天生的酒业行家……”不待她说完,秦芳插嘴道:“这位太太,往后请叫我继二少奶奶!”说完挽着继枫的手扬长离去,只留下气的浑身发抖的吴太太。
“你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她是余庆兰的妈妈?”
“刚才坐在边上喝闷酒的是余庆兰?”
继枫点点头。秦芳没见过余庆兰,要不是继枫点醒,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瘦瘦弱弱满脸颓废的女孩有这么个彪悍的妈,这么就能理解为什么紫衣女人敢当这么多人的面叫秦芳难堪了。
“她好像很伤心,你不去安慰安慰?”
“跟你结婚,伤心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安慰的过来?”两人前后走到草坪中央,摄影师举着相机,先是为他二人合影,紧接着继成夫妇和继杨夫妇加入,谁也没理谁,就好像例行公事,只在摄影师按下卡门的一瞬间笑对摄像头,完了继续各聊各的。
戴晶莹有意和秦芳套近乎,碍于阿姨和表妹在场,只得绷着脸不理会秦芳。继杨刚要和继枫说话,就有一大群人走过来大合影,合影完了继枫就走了。夫妻俩胸口像是憋了一股气,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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