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周家时已经不早了，沈禾轻车熟路地推开四合院的大铁门，这些天常给周显补习，对这里的环境熟悉不少。
走到门口时少年还没跟上来，沈禾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他，后者一边甩胳膊一边嗅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样子有点傻。
“快来闻闻我身上的酒味挥发掉没。”周显见沈禾在等他，连忙招手。
沈禾走过去，闻了闻：“你不是没喝酒吗？”
周显放下胳膊，故作深沉道：“你不懂，我爸那鼻子可灵了，酒吧里沾点儿酒味都能被他闻出来。”
沈禾瞧他这副轻车熟路的模样，一看就没少出入过酒吧，小小年纪经验丰富啊。
“你放心，周总今晚有个临时会议，这会儿还没结束。”沈禾幽幽提醒。
周显眼睛一亮，丢下一句“早说啊”，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里。
沈禾失笑，摇摇头跟上他，正巧钟雯今天也在家，见到他们回来连忙让张姨准备点吃的。
两人在书房里坐好，开始今晚的补习。
沈禾的口语相当厉害，补习的第一天周显就见识过了。比起学校里、考场上抑扬顿挫、情感充沛的英语听力，周显更愿意听沈禾平淡却韵味悠长的口语。
不过今晚在做听力测试时，少年不止一次走了神。
沈禾放下手里自编的听力教材，特和蔼地问他怎么回事，周显嚅嚅唇，总不能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方唱的那首英文歌吧。
“没啥，累了。”周显放下笔，拿起叉子去戳水果，一口一瓣哈密瓜。
沈禾耐心等他吃完，继续练习前淡淡道：“对了，我明天白天也会过来，看看你的语文和数学。”
嘴巴里的哈密瓜还没咽下去，周显差点被呛到，他瞪大眼看着沈禾，像在看什么魔鬼：“为什么我的语文和数学你也要看？不对，明天五一假啊，你跑来干嘛？”
“三模在即，我得对你的成绩负责。”沈禾屈指叩了叩书桌上随意堆放的数学作业，“起码数学答题规范这边我们还得重新学习下。”
难得有个假期，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周显可不想错过出去浪一把的机会。
“不需要，我数学好着呢，语文这东西现在补也来不及了吧？”周显往椅背上一靠，两手抱胸，十足的大爷坐姿，“反正五一我不可能再补习的。”
沈禾翻了翻他的语数英成绩，淡淡道：“如果你想考上B大，这两门必须补。”
B大是国内外首屈一指的一流高校，虽然坐落在京城，但不意味着本地人考它会比外地人轻松。总而言之以周显现在的成绩，够呛。
“谁说我想考B大了，那不是我妈想的吗……”周显烦躁地转着笔，决不妥协，“反正假期别想让我补课，爷还要出去玩呢。”
沈禾嫌弃地瞥他一眼：“考不上B大你以后会后悔的。”
作为日后华国境内商业领域无冕之王存在般的周显，为数不多的人生遗憾之一便是没有实现母亲对他学业上的期待。
虽然沈禾决定阻止那场夺走钟雯生命的意外，但世事无常，他必须把握当下，扼杀这一可能发生的遗憾。
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最终沈禾轻轻吐出一口气，做出妥协：“我明天下午过来，你有一上午的娱乐时间，这总可以了吧？”
“睡觉都要睡到九、十点，哪有功夫玩儿？你不是我爸的助理吗，成天盯着我怎么在他那边做事？”涉及到宝贵的假期之争，任何一位苦于学海的学子都不会轻言放弃。
周显说着掏出手机，当着沈禾的面儿给他爸去了个电话。
“喂，老周同志，您考虑什么时候给辛劳的沈助理加薪升职啊？”他斜睨沈禾一眼，开始阴阳怪气的发言，“或者多加几份补习费呗，人现在不仅要给我补英语，语文数学也不落下哩。”
沈禾支着下巴看他，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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