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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甚尔是那种缺乏一定普通人常识的家伙,惠的话则是懒得掩饰——不然装小孩就根本没法照顾他爹,所以这两人谁都没注意,结果渐渐习以为常,到现在都完全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啊?拜托,你这小不点去买菜……我还不想再被警察叫出去啊,还有,我不做饭……点外卖吧。”

甚尔慢吞吞的掏出手机,随便选了一家店,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儿子。

惠扫了一眼菜单,选了一份清汤面,然后还给了甚尔。

看着甚尔下了单,惠就爬上沙发,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就睡倒在他爸身上。

伏黑惠睡醒他爸就不见了。

外卖倒是好好放在桌面。

伏黑惠:“……”

他第一反应去看妈妈的照片,所幸还在,没被丢掉,他松了口气,也不管那个混蛋爹到底去了哪里,只是冷哼一声,气鼓鼓的就用筷子夹——手还太小不灵活夹不起来,只能转悠着把面条卷到筷子上才能塞进嘴里。

不该点面条的。

惠面无表情,用手背擦了擦溅到嘴角的汤汁。

甚尔那混蛋没叫他起来。

面坨了。

……

自打发现自家儿子强悍的生存能力,禅院甚尔就彻彻底底对他不管不问了。

他买了一部手机给惠,随口教他怎么点外卖,然后留下一笔钱就出门了,他知道儿子自己一个人住也死不了之后,甚尔就安心的在外逗留,连着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

那个特级混蛋……!!

伏黑惠气的咬牙切齿。

把两岁半的儿子单独留在家里,比上一世还要没人性的家伙!

偶尔几次回来,禅院甚尔也留不久,时不时还会带着一身血腥味或者一点半点的伤口。

又一次大晚上才回家,听到玄关动静的惠穿着睡衣、臭着脸的走了过去,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后又扭头去拿医疗箱。但完全没把身上一点点伤当回事的甚尔相当不领情的“啊?”了一声,然后随口就是一句:“这点擦伤还用治疗?”

然后就被惠拿起绷带卷砸了一脑门。

惠面无表情的弄开碘伏消毒酒精的封口,拿着棉签沾了沾,然后就站在原地,冷漠的盯着他爸看。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鬼头脾气还挺大……喂,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然后老实巴交的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后背上的擦伤,的确不严重,惠没吭声,很快熟练的把创口清理干净,替对方涂了药。

“甚尔。”

伏黑惠把医疗箱合上,拽着甚尔的衣服,稚嫩的嗓音严肃认真的问出他在意很久的事,“你在外面做什么工作?”

咒灵的血一般来说会随着咒灵的消亡而一起消失,连气味也不会留下,顶多留下一丝残秽的气息。甚尔身上偶尔会带着不属于他自己的血腥味回来,惠总觉得有点不安。

毕竟甚尔实在是强的过分,身上最多的也就擦伤,撑死一道五厘米长的口子,目前来说,没发现比这个更严重的伤口了。

但这也就意味着,甚尔身上偶尔带回来的、稍微浓郁一点的血腥味,是来自其他人。

……他在外面到底在干什么啊?

“小鬼头别管那么多。”

甚尔没打算解释,他稍稍挑眉,伸手按住惠的脑袋揉了揉,悄无声息的移开了视线。

天与咒缚的禅院甚尔哪怕实力再强,他也被咒术界视若无物,这也就意味着甚尔无法以咒术师的身份在咒术界光明正大的接任务赚钱,古板到死的咒术界高层也不会雇佣他。

所以,只有私活。

手机连通的暗网会颁布各种各样的任务,因为明面上有正经的咒术界组织可以委托任务,因此在黑市里,委托祓除咒灵的工作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都是杀人——对象是诅咒师、或者别的什么人物。

甚尔是术师杀手,而不是咒术师,会雇佣杀手的人,想做的事大多都见不得人。

现在的禅院甚尔没有原则也没有底线,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做,这就是现在的他混日子的准则。

他就是个烂人,手上有多肮脏,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但这种事情,没必要和惠说。

伏黑惠仰着头,用那对绿眼睛死死盯着甚尔看。

没有再继续逼问,但从今天开始,伏黑惠每天都在督促甚尔早点回家。

伏黑强行把老爸的手机号码拿到手——对,这家伙给儿子买了手机之后,居然不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他,还得惠趁人洗澡偷偷拿过来拨号才知道。

“路上小心。”甚尔出门的时候被这么叮嘱。

“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然后被这么的询问。

甚尔步伐顿了顿,半晌挥了挥手,没有明确回复。

“最迟明天晚上……必须回来!”

伏黑惠哒哒哒的迈开步子跟着走到门口,看着父亲再次离去的背影,抿着下唇,大声的强调。

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而次日晚上零点过去了,禅院甚尔也没有回来。

惠掏出手机连环拨号、发短信,但是没回应,最后惠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伏黑惠:“……”妈妈,我真的不能放弃他吗?

今天也在为自己不省心的爹操碎心的伏黑惠面无表情的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妈妈的照片,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小脾气。

他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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