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苍白一脸焦急地拉着匹诺曹,到处寻找着厕所的黄沿,卓成笑默默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面上。
半响后,他还是没忍住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着众人,“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坑的意思。”
“关你什么事,又没有人逼着他喝茶。”白桃味轻嘲道,但还是下意识地将面前的茶杯推得更远了。
严封照也安慰地看向他,摇头道:“不用发誓,这个时候你应该更庆幸自己没喝才对。”
卓成笑点了点头,但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拧在一起,看起来仍旧有些过意不去。
对面的林戒烟并没有说话,他随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放在自己的鼻尖下轻轻地嗅了嗅,浓郁的谷物和红枣的香气扑鼻而来。
即便是嗅觉灵敏的他,也完全闻不出这茶水底下还掺着其他东西。
“是他自己倒霉。”林戒烟将茶杯丢回到了桌上,不清不淡地说道。
卓成笑单手撑着下巴,看上去似乎是在发呆。他刚刚注意到了林戒烟的手。
对方的手指很长,指腹和虎口都附着一层厚厚的老茧,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看上去变形的也颇为严重。
他若无其事地将另一只手插进了口袋,根据林戒烟茧子所在的位置,大致上的构想了一下对方平日常用的手势,随后他缓缓地做出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
“砰。”卓成笑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吹了个口水泡泡。
厨房里传来了咕嘟咕嘟的开水声,浓郁的油腥味伴随着灰蒙蒙地烟雾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这种惊人的阵势,哪怕是地沟油炸皮鞋恐怕都整不出来。
“其实,我还挺好奇什么菜需要用到巴豆汁的?”严封照的话让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一杯茶水就已经逼得黄沿险些满地乱爬了,要是吃了旅馆老板做的饭后,他们真的还能有命活着吗?
不至于吧,卓成笑心说自己就是食物“中毒”进的这个破地方,今天搞不好还要因为食物中毒被送出去。
“哎哟,我这肚子怎么也有点痛,厕所在哪来着?”他捂着肚子站了起身,但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严封照轻轻地按回到了椅子上。
严封照笑得十分温油,“你一个人行动的话太危险了,尽量忍一忍吧。”
“拜托,这个时候明显不行动才更加危险。”卓成笑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回应他的,依旧是严封照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我有强力健胃消食片。”白桃味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小药瓶丢在了桌上。
在众人诧异的神情里,她淡定的解释道:“之前在一个医院副本捡到的道具,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派不上用场。”
众人:“………………”用得上,这绝对是救命的良药!
…
等待往往是煎熬的,而等死则更加的煎熬。
“断头饭也莫过于如此了。”林戒烟捏着鼻梁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被厨房里飘出了的怪味呛得咳了好几声。
“开饭了!”
厨房的大门被猛地一脚踹开,旅馆老板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大菜刀,他的怀中抱着两个大到已经可以被称作水缸的木桶,大步地朝着几人走来。
林戒烟眼疾手快地抄起桌面上的健胃消食片,顺手就丢到了坐在对面的卓成笑怀中。
卓成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将药瓶从桌子底下迅速地递给了白桃味。
谁都不知道,这个暴脾气的旅馆老板看到桌上的药片会不会突然翻脸。
一一扫射过众人后,旅馆老板立刻注意到餐桌上少了一个玩家,他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将怀里的木桶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他大声的吼道:“匹诺曹,还有一个客人呢,喊他过来吃饭!”
震耳欲聋的嗓音和四处飞溅的唾沫,让卓成笑有些生无可恋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努力避免自己被这“暴雨”波及到。
“来了爸爸!”
两分钟后,匹诺曹费力地拖着脸色依旧难看,而且明显有些脱水的黄沿回到了他的位子上。
严封照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椅子朝着卓成笑地身旁挪了挪。众所周知,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忍就能轻易忍住的。
看到人来齐之后,旅馆老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掀开了两个木桶的盖子,慢悠悠的说道:“我辛苦做的饭,几位客人可要多吃点啊。”
他左手边的木桶里装着的是浓郁的猪头汤,野猪的大半个脑袋直挺挺地飘在了汤的上方,两根尖锐的獠牙挂着一层薄薄的皮肉。
猪脑壳被敲得稀碎,汤的表面上浮着一层白白的脑花和浊黄色的不明物。
扑面而来的油腥和猪骚味让众人喉间滚动了一下,止不住的反胃。
而另一个木桶里盛着的,则是炖的稀烂的猪皮和一堆已经看不出原状的谷物,乱烂的豆渣和零零碎碎的猪皮,看上去像是刚从某人的胃里呕出的一样。
“好家伙,猪和猪吃的都齐了。”卓成笑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小声的喃喃道。
看到桌面上那令人一言难尽的食物,黄沿本就疼痛的腹部顿时像刀割一样的搅动着,他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手臂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不止是他,其他人的手也在颤抖,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旅店老板了。
眼前这种可怕食物,绝对不是倚靠健胃消食片就能撑过去的。
说起来,这他妈是什么写实版的……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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