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走之前,烧了酒泉关的粮仓!”
李灵应声答道,邪冷轻笑,而后慢慢的往后退了退,衣袖有意无意的拂过文蓉湿漉漉的脸:“城里头根本就没有一点多余的粮,北蛮子原就经过六月的饥荒,虽然轻易入了关,夺了城,却还是没粮,眼见着全军上上下下,好几万口子,张口等吃的,这等情形下,定是断然不敢轻易对将军开战。”
“好!干的好!”吴世忠一激动,手里头的玉扳指捏得咯咯响:“临危不乱!少年有为啊!”
李灵却不贪功,颌低,双手扣起,琉璃光色,如水的眸子,教人看不清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不过,蛮子进城已两月有余,没有丝毫动静,极有可能在休养生息!说到底,嗜血还是他们的天性。”
吴世忠敛了眉,面色凝重,不住的点了点头,李灵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这才是他广发征兵令的缘由,雅苏台虽有八万驻兵,但和长年游牧且骁勇善战的北蛮相比还是弱了些。
“杨帆那厮今何在?”李灵又问道:“太子呢?”
“太子和杨帆在城破那天便音讯全无,有如人间蒸发一般!”吴世忠闷闷的回道:“太子看来凶多吉少!”
“圣人怎么说?”李灵稍顿了顿:“将军可有借调军粮?”
吴世忠抱拳朝天一挥:“大庆今年百年大旱,国库已然空虚,圣人也无法。更可况太子至今也生死未明,你也知道圣人的身体......”
他说完接着又怒哼一声:“老夫一月前已向兰州府借兵借粮,却还一直在路上!”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口恶气吴世忠忍得辛苦,难得发出一次:“宗路明面上答应了,三天的脚程,一月有余,粮草却未到分毫,摆明了不想借粮。这是要耗死老夫这八万将士。”
吴世忠气得狠了,说一通还不够,脏话脱口而去:“我去他祖宗十八代!”
驳出这一句,那口恶气就泄了,虽面色仍有些不渝,但心绪平静了许多,他深呼吸两下,撩袍往地上另一侧坐了下来。
“老将军可只北蛮领军的将领是谁?”李灵目光不露痕迹的吴世忠身上扫过,淡淡问道。
“呼韩邪单于的第三子拓跋阿提拉!”吴世忠的声音冰冷彻骨:“匈奴最凶猛的将军!屠城的便是这畜生不假!”
“他也不是毫无弱点可言!终有一天必要让他血债血还!到时死太便宜他了!”李灵一身肃杀,眼底带着几分冷戾。
接着他又略带嗤冷道:“不过,当务之急得解决粮草。老将军可有法子?”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吴世忠郁郁道:“可这粮得从何而来?且不说城外还有一堆张口等饭的流民,要是兵临城下,城内的百姓生计都会有问题。”
天边已泛鱼肚白,李灵搓了搓发冷的手,揉了揉发麻的脚,打着呵欠道:“老将军可否告知,雅苏台的粮还能撑多少天?”
“满打满算,至多三十天!”
吴世忠环顾四周一圈,站起身来,将长袍束在腰间,皱眉道:“老夫一直招募老百姓在许昌的周围开垦屯田,收获粮食两百万斛。”
“还好!比我预计的要好很多。”李灵长长吐出一口,真诚道:“老将军能人啊!”
吴世忠摆了摆手:“多亏了李老将军在酒泉关挡了三十年,老夫才能有幸积粮。”而后又蹙眉:“若是加上城外的流民,和各路战马,老夫恐怕也就仅仅撑个十余天。”
“十来天,有些赶!”李灵道:“不过也够时间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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