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脸一红,身体有些僵硬,忙侧身过去,喉头一滚,干涩哑声道:“方才说得好生生的,怎地动手脱起衣服来。”
“去你的,别瞎想!”
文蓉扯开亵衣下头的边边角角,掏了老半天,这才拉出一根红线来,两指掐着红线一头,慢慢一拖,这才拉出一个晶晶亮亮的小物件来。
原来这细红线那头吊这一个脆生生的小玉坠子。
“给!好生瞧瞧!”文蓉将手中的物什递给李灵。
李灵强忍着砰砰如擂重鼓的心跳,慌乱的伸出手接过文蓉递过来的物件,玉佩入手温润,带着文蓉身上的温度,不由的烫了李灵的指尖儿,当下便心生抱怨:真是的,这是哪里来的姑娘家,宽衣解带也不打声招呼。
他红着脸,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又道:“姑娘可是有穿戴好?”
文蓉‘恩’了一声,心说不是不当我是姑娘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可不是方才和那几只大狗缠斗,磕着脑袋了?
李灵顿了半响,这才缓缓的回过头来。
圆月高悬,山雾重重,疏影斜斜,文蓉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其实看着是极为狼狈。脸白如纸,唇色寡淡,额头上大片,大片的乌青,衣衫因为长时间在林中的穿行,被枯枝刮的破破烂烂,露出大大小小的血痕来,尤其是肩头那两道深深的红印,那是拖李灵时的藤绳勒的,红的是那般的刺眼,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心,他突然觉着呼吸一紧,心里没来由的漏了一拍。
文蓉见李灵楞楞的看着她半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是把咱看家的玩意儿都给你了哦!”
文蓉这一笑,眉眼间染上银辉月色,明眸里藏着灼灼烈火,仿佛整个人都在莹莹生辉一般。
李灵一楞,长这么大,第一次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清文蓉方才说了些什么,连忙错开眼眸,喃喃道:“什么?”
“我说小将军见多识广,可识得这物件儿。”
文蓉只得重复了一次:“这是我义父死前最后的托付,原是不应当说的,可是如我们先前所猜,这物件儿只怕不简单,或是苟家留着沈老爷子命的关键。”
李灵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摊开手来。映入眼帘的一根细细的红线,红线那头栓着一块大拇指大小的玉佩儿,甚是小巧玲珑,精致透顶。
李灵轻轻的掂了一下玉佩,这玉佩虽小,质地却致密细润,坚韧无比,颜色晶莹剔透,温润淡雅,在月光的衬托下,更加雪白纯净。
“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李灵道:“的确是难得一见,最上乘的羊脂白玉!”
他默了默,有道:“羊脂白玉虽难得,却不是不可得。”
两人心有灵犀的互看了一眼,李灵便又举起起玉佩来,对着月光,细细的打量了半响,小玉佩上面雕刻着繁琐的花纹,玉佩的正面刻着一个‘上’字,背面则是个‘虚’字,除此之外,却无半点踪迹可寻。
“难不成真就只是羊脂白玉?没旁的了?”
文蓉道:“义父说这是沈老爷留给他的念想,他人不在了,酒泉关破了,我无处容身了,便可拿着这玉佩儿去沈家找沈老爷,帮他落叶却想归根,替他魂归故里。”
话才说完,文蓉忽然觉察出不对劲来,那玉佩儿哪里是念想,分明是沈老爷给沈融——他此生最信任的人保管的最后一张王牌,沈融人不在了,酒泉关破了,文蓉估计也护不住这物件了,这才叫她去江南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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