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汉子看她一眼,沉默不语地从随身带的铜壶里斟了杯茶递给她。
文蓉笑笑,点头接过,一饮而空,是粗鄙的绿茶渣泡的水,谈不上好喝,能解渴便成,温温热热的,一下从胃暖到心,她莫名的干劲十足起来,利落的扯过外面厚重的紫绒羯褂,麻溜的跑到队伍前面,操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就往路旁般。
后头的军汉子一见人家姑娘都如此这般了,哪还有脸歇停,屁颠屁颠的紧跟在后,二话不说的搬起石头,朝两边丢,热火朝天的干起活,清理道路来。
温和汉子倒是有些愕然,没料到这娇滴滴的姑娘家,行动力如此惊人,且不怕苦,不嫌累,这没来由的让他联想到李护老将军来,老将军也是如此,从不多话,身先士卒,累一起抗,苦一起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便是李家传承好几代的凝聚力。
思及至此,他大步上前,一手接过文蓉手中的那块大黑石,一手递过紫绒羯褂,道:“姑娘先歇着吧!”
文蓉也不谦让,拍了拍手中的散雪,双手接过大氅,胡乱的系了系,松散的打了个结,便问道:“先生怎么称呼?”
“陈鱼!”温和汉子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如不介意,那称呼您陈叔吧!”
陈鱼点了点头,豪不费力的掂起一块大石头,轻轻松松的往路边抛。
看来这清理道路的事儿,是不需用她来帮倒忙了!
文蓉退后两步,正打算去瞧瞧伤员,可就是这区区的后退两步,她却发现了些许不妥。因为白雪皑皑,大伙都离落石比较近,一时间也看不清端倪,而她这一退,却将整个画面收入眼中,不像先前那般的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这些石头都是从山顶由上往下落,这一日的雪虽大,却是松松软软的,能压断枯枝,却不能瞬间推倒这么多,这么多,这般大的山石,堪堪的挡住了一条道。
文蓉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子不妙的预感从心尖升腾而起,暗道:不对,这是有人故意挡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现下时机紧迫,也由不得她来细细思虑,慢慢部署了。她摸出怀里的匕首暗扣手心,面不改色的慢慢走近温和男人,小声道:“陈叔,上马!换道!”
陈叔手一顿,忙打了个响指,还在搬石头,包伤口的壮汉们,瞬间了然,齐刷刷的放下手中的事,整齐划一的跨马而上,列好队形,将文蓉护在了正中心。
说来迟,那时快,林中一阵哨声响起,由远及近,忽短忽长,雪道上条条黑影掠过,漫天飞雪,两队兵士,列阵,挡路在前,高头大马,披短甲善射者均在,杀意凛凛,在这初冬的深林犹如地狱阎罗发出的邀请。
“这是拐子马!”
陈叔靠近文蓉,沉声解释道:“北人善使马,这种轻装骑兵,具有极高的灵活性和机动性,常在战乱中军队铁骑冲乱阵脚后,从两翼杀出,让人措手不及,确是北蛮的,看家本领,想不到如今却用于追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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