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蓉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绑的漂亮又结实的绷带,一时有些倏然,眼盯着拓跋盖吴,死死皱眉,欲言又止。随后手腕微微一动,低头细思片刻后,缓缓福下身来,对拓跋盖吴真诚道谢!
毕竟一马归一马,将心比心,换位而论,事情到如此地步,以她徐文蓉来讲,还真没这么大的气量,亲自给被自己气半死的敌人包扎伤口。
拓跋盖吴抬头看着她,蜿蜒的血液染红了小姑娘半边身子。他先前气极了,没个轻重,那样的一马鞭,就是一年轻体壮的汉子也是受不住,可这姑娘却不闪不避,眉眼不眨的生生的硬抗下来了。
这样的一鞭,定会让稳稳韵韵的姑娘留下一个狰狞伤疤。他也知道汉人姑娘惯是爱惜皮肤的,这样的一下手,这姑娘怕是要恼恨自己终身了。
他暗暗有些懊恼,恨自己没收住手,心底狠狠一沉。
默默的抬头来,看了看文蓉:“你..........你..........这.................”
他第一次觉得他的汉语不成,字不成句,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你......你........你为何不躲.........明明就可以闪躲开来的..........“
他喃喃道,剑眸里血丝渐浓,不知道此时心底是个什么滋味,身体就如被羽箭射中一般,骤然一痛,尖锐的叫他瞬间就狠狠皱了眉。看着她眼眶都有些红了,还是倔强着忍着疼,眉眼不眨的给自己道谢,原本多么骄傲的她,怎会这般轻易的低头,想来真是疼晕头,气得狠了。
拓跋盖吴楞了一会,正要开口说话时,突然听闻山摇地动的声响,长年在草原狩猎长大的他,对着响动熟悉的很,这分明是熊瞎子的动静。
拓跋盖吴如是想着,放眼一看,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都被吓了一跳,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迎面跑得地动山摇,哗啦啦作响的果然是一头浑身棕黑的熊。只是这只熊不同以往,大得出奇,四足落地声响连周围的山地都要凭空的抖三抖。
这冰天雪地,荒山野岭的,熊瞎子不是应该在冬眠吗?怎么会在此时此地醒着了?看来必定是被人为的闹醒了,这样被吵醒的大熊可是万万不能硬拼的。一来这畜生方才醒了,必定是饿得慌!定是见人就砸,力顶千军!二来是这熊瞎子必是被激怒了一样,疯狂得很,更是比往常要凶上三分。打猎的人都知道,深林里遇到狼群都不是顶怕的事儿,遇到熊瞎子才是九死一生的灾难,更何况这只还是迷离了心智,有了狂性的熊啊!
虽说他手头眼下有两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可是对上如此这般失了灵智的畜生,不能硬抗,一不留神便会损失惨重,更何况他还要靠着这手底牌逃出大庆境内,确实不容有闪失,无法冒险!
拓跋盖吴心想如是想,手底一挥,他那训练有素的轻骑兵,忙有序的拔马前行,隐入山林中。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文蓉有样学样,喝道:“福伯,陈叔,如梦,护着民夫们逃!”
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吃重道:“保护好他们!这是命令!”
福伯和陈鱼原就是军人出身,服从命令已然深入血液中,自当一马当先的领着民夫们朝安稳的地方跑。倒是如梦惦着文蓉,拎着两把柳叶刀,要飞身过来,及时的被文蓉用眼神制止了,只好咬咬牙,跺一跺脚,帮着福伯他们断后起来。
轻骑马蹄声阵阵,民夫惊恐万分,各种嘈杂,不同的声响深深的刺激了这才方醒的大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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