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去。你可以买,但是老夫绝不会承认那是老夫的作品。你说那是老夫的墨宝,上面刻有老夫的签字,可有老夫的印章,可有老夫的印记?你说是就是啊?”
章先生一脸嘚瑟。
他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并提前做了预防。
对联仅仅只是对联,没有印章,没有他特有的印记,只要他不承认,谁敢说那是他的墨宝?
笑话!
徐久治:“……”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么说,先生给我的墨宝,会有印章印记?”
“那是自然。看在你同小叶子曾合作写书的份上,老夫收你五十两,可谓是跳楼价。”
跳楼价,这是章先生从叶慈那里学到的新名词,很形象。
直接从三楼跳到一楼,打骨折的价钱。
“其实本官可以和叶姑娘继续合作写书。”
“算了吧,就你那文笔,难怪火不起来。”
这是歧视!是污蔑!
徐久治老实掏钱,花费五十两重金,购买了一副章先生的墨宝。
这副墨宝拿到京城,转手一卖,就是十倍二十倍的利润。
哈哈哈哈……
徐久治高兴啊,这份墨宝足以当成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
哪天要是徐家后人生活不着落,这份墨宝就是家族再次发达的原始启动资金。
叶慈看着徐久治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有点后知后觉。
她问道:“章先生的墨宝很值钱?”
“相当值钱。这要是在京城,没有千八百两银子,绝对求不到章先生的墨宝。”
叶慈:“……”
她要严肃批评章先生。
“你这是败家行为你知道吗?将美玉当顽石出售,你怎么就不心疼。”
章先生哈哈大笑,“小叶子,你想要多少副对联,老夫写给你。”
叶慈哼了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千两我要买多少土特产才赚得回来啊。你倒好,转身就洒出去。”
“你这人特小气,老夫写个对联你也有意见。”
叶慈严肃说道:“从今日起,义父的对联,二十文一副,概不议价。”
噗!
章先生喷了。
徐久治也喷了。
早知道他就求叶慈,不用花费五十两,说不定二十文钱就能买到墨宝。
叶慈早就看透他的小心思,“徐大人别做梦了,如果你找我购买墨宝,没有一百两我绝不让义父动笔。”
黑!
真黑!
这对父女果然是一样的黑心。
“叶姑娘,本官和你没仇吧。”
“但是你有钱。”
“有钱难道也是错?”
“这叫投其所好。我要是二十文钱卖给你章先生的墨宝,你敢对外说吗?你说出去,会有人相信你吗?别管真假,二十文的墨宝,在世人眼里就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除非亲眼所见。”
章先生连连点头,“还是小叶子懂行情。徐大人,你得感谢老夫收了你五十两润笔费,否则,真的也变成假的。”
徐久治:“……”
特么的,这世道真令人崩溃。
反正放假了,没处可去。徐久治就赖在农闲庄不走了,他要在庄子里蹭吃蹭喝,大家一起过年。
叶慈没所谓,无非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
新宅子旧宅子,全都贴上对联,挂上红灯笼。
章先生亲笔作画,门神福将请到家,来年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大年三十这个晚上,叶慈亲自下厨,做了一道鲤鱼跃龙门,又谓年年有余。
在座众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尝到叶慈的手艺,入口,直接被惊艳。
“难怪蒋师傅总说自己做鱼的手艺,学自叶姑娘。以前当你说笑话,今儿本官可算是见识到了。”
徐久治自认为也算是尝尽各地美食,今晚上依旧被这一道年年有余给惊艳。
他竟然比定王殿下更先品尝到这道菜,哎呀,是不是已经胜过定王殿下一丢丢?
定王殿下不会给他小鞋穿吧。
章先生连吃两口,点点头,赞许道:“是比蒋胖子强一些。蒋胖子,你要继续操练做鱼的手艺,什么时候比得上西小叶子,才算正式出师。”
“先生莫要笑话我,我哪能比得上东家。东家才是真正的老饕。”
叶慈摆手,“可别把我说老了。做菜嘛,无非就是一个刀工火候,自我领悟吧。”
这就是中餐的博大精深之处,同样的配方,同样的调味料,同样的原材料,同样的锅同样的铲,同样的步骤,不同的人做出来的菜,味道都是千差万别。
尤其是,中餐里面,淀粉一点点,少许盐,少许酱油……
敢问,多少算一点点?多少是少许?
全凭厨师自我领悟。
就算告诉你盐十克,淀粉五十克,酱油二十克……像是西餐那样一切量化,标准化,呵呵,做出来的味道同样千差万别。
而且,正儿八经做菜好吃的厨师,从来不搞量化,全凭经验和口味。
中餐搞量化,只能说能吃,但绝对称不上好吃。
凡是配得上‘好吃’二字的菜品,都靠厨师自我修炼领悟。
这就是中餐的魅力。
一百个厨师,就有一百种口味。
想想都带劲。
今晚还有一道大餐,烤乳猪。
这道菜徐久治以前没吃过,章先生倒是品尝过不同厨子的手艺。最后却发现,真正的大厨竟然藏在云霞山这个山沟沟里面。
“真该让京城那帮大厨来尝尝味道,定能叫他们自惭形秽。”
“先生说笑了。”徐久治以前没吃过这道菜,不好点评。但他认为,京城的厨子肯定是不差的。
章先生哈哈一笑,“徐大人还是见识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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