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甚是不满,这孩子莫不是忘了南宫玉生前对她有多好吗?
“雪儿,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我知道你想为你哥哥立功,可也不能拿你姐姐说事。”
寒风乍起,地上的落叶被卷起到半空中,随即又飘落下来。
南宫雪紧紧捏着袖口,尽力控制自己的情愫,不让眼泪流下来。
“叔父若不信,大可去问靖哥哥,姐姐如何死的他最是清楚,当初圣上为了皇室的颜面,把姐姐的案子压了下来,还让我不许惊动任何人,要把姐姐悄悄埋了。
我迫不得已对外宣称说姐姐病死,圣上这才同意让姐姐风光大葬。
没曾想,我的这些迫不得已在叔父眼里竟然成了忘恩负义,想我父亲和哥哥在边疆立下这么多的战功,又何需这一件。”
纵然是极力忍耐,南宫雪还是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声音亦沙哑起来。
“我只不过是想找出杀死姐姐的真凶而已,叔父为何疑我?”
南宫言见她哭的伤心,有些不落忍,“你这孩子,我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又何必如此难过。”
南宫雪泪眼汪汪看着紧皱眉头的南宫言,心知要是不把实情告诉他,他断断不肯帮忙。
“叔父不知,迎亲当天,小菊背叛我,她在姐姐的羹汤里下了软骨散,并且在半道上以我的名义将太子叫走,之后,二十多名护城军互相杀害,以此制造凶徒将他们杀害的假象。
“幕后真凶将姐姐掳走后,将她百般凌辱折磨,待我和靖哥哥找到姐姐时,她早已是千苍百孔,鲜血凝固一地……”
说到最后,南宫雪泣不成声,摇摇欲坠,她抬眸直视南宫言的双目,喉咙异常难受。
“叔父难道不希望我替姐姐报仇雪恨?”
此话一出,南宫言险些站立不稳,他扶住栏杆稳住了身形,这些话若不是南宫雪亲口说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小菊可是家生子,从小就和南宫雪一起长大,她竟然会有反心?还有护城军,整整二十名连命都不要,凶徒竟有如此能耐,不简单啊。
可到底是谁要置南宫玉于死地?手法还这么残忍,又为何非得是南宫玉?
敢杀太子的人,除了皇室里的那几位,还会有谁?可这与自己当初所做之事又有何关联?
他不敢再深思下去。
南宫言虽然担小怕事,却并非蠢笨之人,反而心思细腻,脑子转的也快,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肯定有一场大阴谋,当初找他入花名册的人定与幕后操纵者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她的双眸,更不敢看她泪流满面。
“雪儿,不是叔父不愿帮你,就算我和你婶婶能豁出去,可我也得为你祖母,婉儿还有靖儿考虑,如若我今日将名单泄漏出去,恐遭人报复。”
“叔父放心,我会找一队暗卫暗中保护你们,绝不让祖母她们有事。”
“从小到大,我从未求过叔父任何事,此事还望叔父成全。”南宫雪泪水涟涟,掀起裙摆跪了下来。
南宫言见状,狠狠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拉下脸来,“你,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想到家人的安危,他心一横,没再看她一眼。
“雪儿,你别怪叔父狠心,叔父只是不想家破人亡而已。”南宫言说完这句话,不在理会还跪着的南宫雪,迈着大步向前院走去。
南宫雪抬眸,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耳边却传来嘀嘀嗒嗒的雨水声,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雨,阵阵寒冷袭来,却不及她那颗冰冷的心。
“小姐,地上凉,还是赶紧起来。”小翠红着眼眶,扶起她。
南宫雪之前在鞠园汗湿了里面的衣服,却还来不及换上,如今寒风一吹,妥妥得受凉了,她止不住咳嗽了好几句,头也有些晕了起来。
叶诚看着她小脸通红,他紧握拳头,亦是心疼她,“小姐,据二爷讲,这户部尚书定然知道此事,不如我找人悄悄将他绑了,严刑逼供,不怕他不说。”
南宫雪摇了摇头,“绑架朝廷重臣,引火烧身不说,还会打草惊蛇,更何况严刑逼供出来的名单,多半真假参半,我不想有无辜的人受连累。”
南宫言不愿说,南宫雪并不怪他,毕竟他也不想南宫府里的人出事,若换作她,她也不希望哥哥和父亲出事。
只是没有这份名单,她又如何去汪府与汪全谈交易。
“小翠,我可能生病了。”嗓子疼痛又浑身无力的她,顿时身体一阵寒冷颤抖。
小翠急忙把手背靠在南宫雪的额头上,异常滚烫,她大惊,“小姐,你额头好烫啊!”
叶诚蹙紧眉头,暗暗埋怨自己一直跟在她身边,竟没发现她的异样,他想都没想,脱下外袍披在南宫雪的身上。
“小姐,属下送你回将军府吧。”
南宫雪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孙老夫人她们担心自己,更不愿南宫言以为自己是故意装病,好让他于心不安。
“那你把马车赶到后门来,我们从后门出去,记得让守卫的人支会哥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就先回府了。”
叶诚见她连说话都颤抖不已,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拔腿就往前院奔去。
马车里,小翠搂紧了冷得发抖的南宫雪,嘴里却在抱怨南宫言,“二爷真是的,明知道小姐身体不好,还让小姐跪在地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合着不是他生的孩子不知道心疼,依奴婢瞧着,小姐就不该帮他还那五万两的赌债。”
南宫雪再一次裹紧了氅衣,却依旧寒冷,头更加痛,“小翠,性命攸关之事,怪不得叔父,没有名单,那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此时的她已没有精力想什么法子,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人也越来越困。
叶诚将马车赶得飞快,有好几次险些撞到行人,他只盼着能快点回府,好让白大夫给她治病。
世上的事总是有那么几次事与愿违,他越想快些,就越是碰到事。
这不,刚出了闹市的街道,转角处险些相撞向一辆马车,幸好他及时勒紧了缰绳。
“喂,你赶着去投胎啊。”另一辆的车夫跳下马来,指着他大骂。
叶诚自知理亏,语气便软了一分,“这位兄台,实在对不起了,在下实在有急事,还望体谅。”
对面马车上一双白皙的手掀开了帘子,探出一个头来,叶诚认得此人,她是李嫣身边的丫鬟,却没想,这竟是李府的马车。
“小姐,是将军府的马车。”看样子,对方也认出他来。
果然,丫鬟跳下马车,见李嫣掀开帘子要下来,忙撑开伞并伸手扶住了她。
李嫣瞥了一眼叶诚后面的帘子,冷哼一声,“我道是谁这么嚣张跋扈,在闹街上策马奔腾,原来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啊,怪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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