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楚子丹说完,黑旋风便打断他的话,“皇子?你一个下贱的奴隶算哪门子的皇子?你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起这个,黑旋风心里的恨,恨的牙痒痒,恨的心痒痒,恨不得一刀将他劈了。
要不是楚清平离开大魏前曾告诉他,世子府里并非是真正的楚子丹时,只怕他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想他这么些年被一个贱奴驱使,他怎能不恼不气?
事关性命,楚子丹纵然心里惊恐万分,亦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他奋力甩了甩宽大的袖子,怒目而视,“放肆,你区区一个暗桩敢对我如此说话,就不怕我回禀父皇灭你全家?”
看到他这般滑稽的样子,黑旋风突然觉得甚是好笑,他嘴角一扯,“装,你继续装,这么多年了也不嫌累。”
“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身份王上已经知道,此时你的家人恐已不在世上,你还是早些与他们团聚为好。”
楚子丹双脚一软,跌落在地,后背的皮肤如同被无数的细针刺破了般,不停的从里面冒出汗水,瞬间湿透了衣服。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明白,整整十六年都好好的,为什么黑旋风会发现,他自问,自己根本没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他以为,定是黑旋风告的密。
黑旋风唯恐他死不瞑目,干脆与他说个明白,“并非是我发现你是冒牌货,而是太子,你可记得上回他和齐鹏一起到你世子府里,你做了什么?”
楚子丹瞪大了眼睛,口里喃喃自语,“他,他来找我喝酒,然后,然后我喝多了,就,就和天仙楼的姑娘翻云,翻云覆雨……”
他直到现在才想起,南楚皇室的传闻:真正的太子,激情时,胸口处会有一只展翅的雄鹰,而他并非是真正的楚子丹,又怎会有?没想到,那晚楚清平竟然偷窥他!
黑旋风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尖直指楚子丹的脖子,语气冰冷,“现在才醒悟,可惜为时已晚,你当初就该拼了命寻找太子,而不是冒充太子。”
楚子丹浑身湿透,就连胸口的伤裂开,渗出大片鲜血都不知晓。
他突然站起身昂天大笑,随即又泪流满面,他目眦尽裂,狂叫道:“你以为我们没找吗?你以为我愿意冒充那个胆小鬼?我们找了他三天三夜,可他从未想过我们这些人,他一走,我们一百多人就得给他陪葬。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换做是你,你又如何抉择?”
瞧着黑旋风那张丑陋的脸,楚子丹又是一阵惨笑,“哈哈哈……只怕你也会做和我们一样的选择,你说,周葵错了吗?我又何错之有?
黑老大,你别以为你高高在上,其实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下贱的奴隶,早晚你的下场也会和我们一样,王上不会记得你立过的功劳,太子更不会记得你的好。”
楚子丹的眼里已没有了光泽,他已经明了,自己就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的棋子,如今无用了,便可随便丢弃。
黑旋风瞧着他似疯癫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些可怜起他来,但是,可怜归可怜,他今天必须死。
看到楚子丹胸口的伤,黑旋风现在已经明白,怀王为什么会领着人马急匆匆赶往世子府,无非是要捉拿刺客,在魏帝面前立上一功。
而汪全是不会让怀王如意的,所以他派人给黑旋风报信,让他务必在怀王到达之前,解决了楚子丹。
这正合黑旋风的意,因为楚子丹本就是假冒的。
他冷笑一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贪我钱财,还乱,搞,女人,你毁了前太子的名誉,还有脸卖惨?”
重提此事,楚子丹双眼似要冒出火来,他嗔目切齿,“我说了,那批私盐不是我告的密。”
黑旋风的利剑再一次逼近他,“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你受死吧。”
楚子丹自知今日必死无疑,他抬起头,闭上双眼,只盼望着黑旋风的剑能利落些,这样他也能少些痛苦。
可忽闻“叮”的一声,一枚铜钱打在剑锋上,力道十足,竟然刺了个空。
两人顺着方向双双望去,不曾想,来人却是贤王。
贤王手执折扇,眉眼带笑,“黑老大,此人可是刺杀圣上的刺客,岂能容你杀了。”
黑旋风大惊,没想到贤王到他身边,他都不曾觉察,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只有贤王一人前来。
他顿时安心,“贤王殿下,你胆子不小嘛,胆敢单枪匹马前来,你自问,能打的赢我手中的这把软剑吗?”
贤王并不惊慌,依旧笑意盈盈,“打不打的过另说,不过黑老大要再在这耽搁下去,只怕你的老巢都会让人给端了。”
这话,黑旋风是不信,汪全与他交情深厚,又怎会带人去搜他的鬼市,定是贤王想要调虎离山罢了。
看来这贤王也想立这天大的功劳。
思至此,黑旋风握紧剑柄,使出浑身力气对准贤王的胸口刺去。
怎知,贤王如一片雪花般飞起,轻飘飘地躲开了。
不但黑旋风诧异,就连楚子丹都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时候贤王的武功突飞猛进了。
他们不知,以前不过是贤王做出来的假象罢了,他的武功可不在黑旋风之下,反而还略占上风。
“黑老大,你藏在鬼市地窖里的石漆已被人发现,要再不转移,只怕到时父皇下一个要下旨抓到就是你。”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震得黑旋风一阵发晕,他花了好几年秘密运来的石漆贤王怎就知道?
私自存储石漆可是死罪,更别说上百桶了,要真被别人搜出,那他肯定将成为头号通缉犯。
再万一石漆被人点燃,那么他辛辛苦苦打拼了上十年的鬼市将会葬身火海,化为乌有。
眼下他来不及考虑贤王从何处得知的这个问题,也无法顾及楚子丹的死活,连剑都来不及收起,拔腿往鬼市的方向狂奔而去。
贤王啧啧有声,叹道:“果然,事关自己的利益,跑到比兔子还快。”
“楚世子,跟本王回宫吧。”
楚子丹本就有伤,武功也差,自知打不过贤王,可他还不想死,眼下事情有了转机,哪怕拼尽所有,也想活下来。
他定了定神,又顺了顺有些乱的头发,道:“殿下,我并非是刺客,你弄错了!”
贤王嗤笑,“这事你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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