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突然变了脸色,倒酒的手也顿住了。
“此事恐怕我帮不了你。”
他勾引太子侧妃在先,如今又涉嫌刺杀魏帝,再加上细作的事,他身犯多罪,如何能救?更何况她对楚子丹的那份感情,早已经放下。
“殿下,其实刘锦绣死的那天她并没有供出他来,所以圣上和皇后并没有实证奸,夫就是他,而且他胸口的伤我已经看过了,是刀伤并非是剑伤,或许刺客真的不是他。
如果殿下肯到圣上面前替他说明这个情况,我想圣上会重新考虑他的事,而不是任由无影阁对他动用酷刑。
难道殿下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林云啸折磨而死?”
南宫雪满是期望的眼神,让安然突然感到她有些陌生。
经过前几次的事,安然自以为很了解她,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不过是雾里看花罢了。
她甚至搞不清,南宫雪是否真的想要救楚子丹。
“雪儿,楚子丹是不是刺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是谁要他死?”既然刚刚南宫雪的话语中,南宫雪不是陷害他的人,那么安然怀疑起魏帝来,如果真的是魏帝,那么他更该死。
南宫雪拨弄着桌子上的茶盏,沉默不语,她将安然眼中的冷漠尽收眼底。
好一会,她才开口道:“殿下,楚子丹是生是死我并不在乎,我在意的是杀死我姐姐的真凶到底是谁,所以楚子丹我必须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你又何必呢?要知道如果是父皇要他死,他又如何活得了?”安然蹙紧眉头,其实她不让南宫雪救楚子丹也有私心。
既然安然不肯帮她救出楚子丹,那么南宫雪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她站起身来,行礼道:“殿下,已经很晚了,雪儿就不打扰你了,这便告辞。”
安然也没有留她的打算,“绿萝,你替我送送三小姐。”
“三小姐,请。”
南宫雪跟在绿萝的后面,穿过一段长廊的时候,她漫不经心的问道:“绿萝,不知公主殿下和怀王殿下的感情如何?”
这她这般无脑的问这一句,绿萝险些停下了脚步。
就连跟在她们后面的小山和春梅都有些奇怪,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绿萝笑道:“两位殿下平时见面少,奴婢看不出什么,不过怀王殿下总是斥责我们公主,好在公主不与他一般见识。”
意思就是两人的感情并不好吧。
既是不好,为何安然没有将楚子丹和怀王所做之事对王伟义托盘而出?
南宫雪轻叹一声,“唉,看来殿下还是恨着楚世子。”
绿萝眸光微闪,话语顿了顿,“三小姐多心了,公主对楚世子早已没了情谊,更谈不上恨。”
这话南宫雪信,因为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她已经看到安然的冷漠,若还爱着一个人,眼神定不会如此。
路过一个台阶之时,春梅忙上前扶着南宫雪的手臂,”小姐当心台阶。”
到了外面,南宫雪停下了脚步,“绿萝,请转告殿下,明天午时林云啸就会把状词呈给圣上,所以我一定要在那之前救他出来,如果殿下能帮我,我自当感激不尽。”
绿萝福了福身,“奴婢一定原话相告,三小姐请慢走。”
春梅扶着南宫雪上了马车,小山握着缰绳,回过头,“小姐,现在去哪?”
“去汪府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绿萝能听得见。
小山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住了没说话,他提起缰绳用力地甩在马背上。
马车扬尘而去。
待马车行驶一段路程之后,南宫雪才掀起帘子,“小山,回府。”
赶马车的小山闻言心里大喜,终于可以回去了。
只是春梅心里有些疑问,可又不敢开口,憋在心里甚是难受。
好不容易才让楚子丹锒铛入狱,却没想南宫雪还要找安然公主帮她一起救他。
看她时而低头时而又抬眸望着自己,南宫雪含笑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春梅坐直了身子,道:“小姐,奴婢心里确实有几个疑问,楚世子是杀害大小姐的真凶之一,为何小姐要救他?还有,小姐已经知道了怀王就是最后的凶手,可小姐此番前来公主府似在打草惊蛇。”
春梅担心,安然会与惠贵妃谈起此事,如果惠贵妃知道,那么怀王定然也会知道。
她更不明白,楚子丹已经对南宫雪说出了线索,而她们也找到了玉佩,可南宫雪为何还要对公主撒谎说是想要知道真凶才答应救楚子丹出去。
春梅的这些问题,就连坐在外面的小山也很是好奇,不免竖起耳朵。
南宫雪握着只剩一点点余温的手炉,眼光看向裙摆上的血迹。
“春梅,如果哥哥得罪了圣上,被打入死牢,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春梅愣住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说?
“小姐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公子。”春梅如实回答。
南宫雪点了点头,“没错,纵然家财散尽,纵然付出性命,我都会救他。
安然公主与怀王的感情虽然没像我与哥哥这般深厚,可毕竟血浓于水,怀王有麻烦,相信安然公主不会袖手旁观。”
春梅本就心思细腻,人也聪明,听她这么一说,好像有些明白过来。
“小姐的意思是,安然公主她早就知道怀王是凶手?”
“也不算早吧,估计就是我告知她楚子丹和怀王联手对王伟义下药的时候,她应该找过怀王,我想就是那时候瞧出了端倪。”
这一猜侧之所以得到证实,还是在公主府里,她提到楚子丹愿意告诉自己真凶时,安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南宫雪又道:“之前在无影阁,我和楚子丹说好,他告诉我真凶,我答应救他出去,安然公主现在知道楚子丹藏有怀王的秘密,你说她会怎么做?”
安然对楚子丹早已没了情谊,他和怀王之间,安然肯定会选自己的亲弟弟,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怀王也参与了下药的事,安然公主难道不恨他吗?”
南宫雪剔着指甲,不以为意,“安然公主从未喜欢过王伟义,她恼得不过是自己这几年受的委屈罢了。”
如果安然真的心疼王伟义,又怎会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由此说明,他在安然的心中不过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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