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楚楚可怜的姿态,反倒是宋寒像个登徒浪子在强迫她一般,丝毫不像洞房花烛夜。
对他如此名明目张胆的排斥,宋寒的脸色一下子阴沉的可怕,仿佛要结出一层冰来道:“你如此害怕,那就不来。”
言罢,酒已经完全醒了过来,宋寒直起身子再不看她,二话不说便转身朝大门走去。
自己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争气。她从前虽口口声声说爱慕于他,但既然她做出如此姿态,不论是折辱自己也好,还是她又在欲擒故纵也罢,宋寒已经决意今夜不碰她。
新婚之夜,未能和夫婿同房,对女子而言是奇耻大辱。若是此事传开了去,那就也让她体会一下被折辱的感觉。
宋寒不耐烦地推开门,想去自己的书房将就一夜,没成想这大门已是被云茉锁得滴水不漏。
一联想到方才她那副嫌弃的神情,还有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宋寒心中更添了几分烦躁,暗暗咬牙切齿,便对着那门重重踹了一脚。
苏苓笙自是听到了那声动静,心中好一阵幸灾乐祸,面上仍是保持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不过宋寒也没过来,似乎是在新房旁边的隔间里待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听不到他因勃然大怒而沉重的呼气声,苏苓笙方才放下心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宋寒躺在隔间的软塌上,隔着那扇镂空的雕花木窗,便能将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松懈下来后,立马停止了哀怨无助的模样,眼中如泉涌的眼泪也似乎得了指令一般止住。她慢条斯理地打理着床铺,脸上甚至还有几分惬意享受的感觉。
她一个没忍住,脸上的窃喜愈发明显,差点轻嗤出声来,又连连捂住口鼻强行忍耐着。
不过她即便再怎么舒心,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苏苓笙也不褪下喜服,直接和衣而卧,一把便将大红色的喜被扯过来,盖在身上面带笑意地合眼睡去。
她今日劳累不已,早便困意上涌,况且方才好一番和宋寒斗智斗勇,已经花尽了精力。既然宋寒已经被她做戏气走,看情况也不愿过来再找她麻烦,那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苏苓笙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了宋寒的眼中,宋寒便隔着那雕花木窗暗中看着,只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
她是真的在戏耍自己,丝毫不把他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尊严放在眼里。
不过宋寒的怒气很快便消散掉,转为了一种戏谑的心情。
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竟然敢和自己惺惺作态起来。她这般喜欢戏瘾大发,不过是他眼中拙劣的小把戏。
自从她掉水过后,可以确定的是,至少她的心境上和从前大不相同。至于她一系列不用寻常的举动,还有与从前大相径庭的礼仪举止,对他没大没小忽远忽近的态度,宋寒全当是在与他置气罢了。
说到底,是她自己在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和他宋寒过不去。反正她已经是自己的王妃,自己还从明月洲那件事中全盘脱身,安然无恙,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磨。
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宋寒知道她那是睡着了,这样没心没肺,竟然也能安心睡着。
不过他瞥见了苏苓笙无意露出的那截洁白藕臂上,明晃晃的守宫砂,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番看戏的情绪。明日早上必有太后的人前来查看一番,到时候该手足无措的人便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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