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容自在烟岚城与苏景辰秘密会面以来,心中那份从未有过的欲望开始萌生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动摇。
九昌的太子爷说得对,如今皇兄对大申帝位并不上心,对谢明川也没有实行过任何制裁的手段,还因为冷眼相对太子妃苏苓意,而惹得九昌皇室不满。
假以时日若是登基,一来无法与谢明川抗衡,而来若是因为苏苓意的缘故与九昌不和,恐怕整个大申都会岌岌可危……
白肆容饶是再如何不争不抢,可他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晏景淮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谢明川的野心:“他既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做大申背后真正的那位主子,又对九昌的北漠三城甚至整个九昌都垂涎不已,野心极大。”
“宸王殿下应是深知,谢明川主掌大权刀爹这个时代,比起从前奸宦当道的时期,民生艰苦程度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肆容并未应答,只沉默地在心中打着算盘。
宋寒知道他在忧虑什么,在大申这种状况下,他要面临的东西可不止参与夺嫡这般简单。
况且大申现在的太子白肆臻乃皇后所出,早已立储东宫多年,虽看起来是个中庸之人,可他背后的党羽和世家关系众多且庞大,早就是整个大申认定了的板上钉钉的未来之帝。
而太子一党最大的敌人,不是皇储,而是谢明川。
双方都互为不折不扣的政敌,所以等到白肆臻登基即位那天,谢明川便会遭逢一定程度的打压,也难怪,谢明川会选择站队到白肆容这边,并且兴致勃勃地同他讲野心和大业。
不单是为了自保。
白肆臻乃是民心所至,若是白肆容突然夺嫡的话,即便成功,也会落下手刃血亲的名声。
更何况他还要对付谢明川,这么多事情叠加在一起,有着常人都无法想象的艰难。
宋寒见白肆容不为所动,而秦熙好也不出言附和,只能继续道:“宸王殿下也应该知道,大申和九昌都处于变革时期,两国内部局势尚且不稳定,若是谢明川趁此天下大乱之时,做出大不讳之事。”
“若是他能成,受苦的便会是两国皇室和战乱的百姓,若是他不能成,受苦的,便会是天下人。”
九昌正处于世家门阀倒台不久,各种制度共存,需要迫切将制度统一的关键时期;而大申处于从礼教森严、封锁封闭到开放转型的时期,各种内忧外患的困扰之下,并不比九昌强到哪里去。
这两个大国若是因为一个谢明川而导致天下大乱,那些虎视眈眈盘踞在周边的外族人,例如北漠游牧族和南疆人,便得可乘之机。
宋寒说完此番话,众人都在静候白肆容的反应,就在秦熙好绝望以为白肆容还是不为所动之时,白肆容忽然淡淡地开口:
“依照王爷和晏丞相之见,我们要如何实行计策呢?”
秦熙好这才松下一口气。
宋寒:“你们大申与九昌的条约,直至今日都未能草拟出来吧?”
白肆容:“不错,谢太尉说此事还需从从长计议。”
晏景淮:“宸王殿下倒不如在此地,就将真正的条约与我和王爷共同商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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