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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掌柜走后,汤皖首先起身先敬茶,虽然胡校长一直在推脱是小事,但汤皖把这个人情看的比天都大,关键时刻,能有人帮你便是幸运之时!。

细及恐而后思之,莫不以为真的不敢脑袋搬家几个以作杀鸡儆猴之举,且这回的行动异常明确。

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只要迅哥儿和钱玄敢逼逼叨叨,立马就被收押。

不敢动太炎先生,还不敢拿他动俩个学生么?

钱玄和迅哥儿也先后依次敬茶,以表达尊敬之情。

礼毕,胡校长摆手示意吃茴香豆,汤皖蓦的想起一篇文章来,尤其是对里面的茴香豆情节记忆尤甚,一时恶趣味来临,问道:

“豫才,首都的茴香豆与你老家的可有不一样之处?”

迅哥儿双指夹住一颗茴香豆,轻车熟路的送入嘴里,细细品来,道:

“无甚差别,细微处不一!”

“哦!”

汤皖来了兴趣,接着问:

“哪里不一?”

迅哥儿却是不着急回答,又用双指夹上一颗入嘴,咀嚼完毕,才慢慢答道:

“这大抵只是这茴香豆的做法之一,茴香的香味不够浓,我吃茴香豆一般吃的是茴香的香味,大概别人吃的是豆子!”

见迅哥儿似乎意犹未尽,莫非这几天只有钱玄陪着喝茶,苦于无话久矣,一出来便要唠叨?于是汤皖再次问道:

“可还有别处不一?”

迅哥儿浅酌一口碧螺春茶,又捏了颗茴香豆置于嘴中,边吃边道:

“此时心情乃劫后重生之喜,怎可媲美寻常思乡之情,境地不同!”

本就是喝茶闲聊时间,见一碗小小的茴香豆被迅哥儿说的有理有据,都支起耳朵,想听听还有何高见,于是汤皖接着三问道:

“不一有二,可有三?”

迅哥儿却是停下了继续吃茴香豆,环视一圈后又盯着这壶碧螺春茶道:

“吃茴香豆理应配一碗老酒,即使配茶,也不应是此上等之茶,大碗凉茶即可!”

此处说的汤皖不怎么明白,倒是胡校长和钱玄听的连连点头,疑问道:

“茴香豆之搭配,也有所讲究?”

迅哥儿耐人寻味的看了汤皖一眼,随后解释道:

“这上等人自然吃上等之茶,下等人自然吃大碗凉茶,长衫的坐一起,短衫的坐一桌,茴香豆自然配不上这碧螺春,这世道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汤皖此时已经明白,却没想到一碟茴香豆竟还能说出如此花样,倒显得自己现拙了,不由得喝口茶掩饰尴尬。

胡校长满眼赞叹道:

“豫才的茴香豆之论,说的是恰如其分,发人深省,不过还有一个区别也应被提及!”

从喝茶闲聊,到迅哥儿的茴香豆三不一,俨然已经上升到一场小型议论,若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视之,定然觉得无聊,索性不过一碟茴香豆而已,就是说破天也就是一碟茴香豆。

但若是以参与者居之,则是十分有趣,似乎一件普通的事物在这些大师嘴里,总是能说出花儿来,并且细思之后,总觉得颇有道理。

迅哥儿抬手示意,好奇道:

“胡校长有何高见,悉听之。”

“若论区别,茴香豆之本身亦有所区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岂可一样?”

听着胡校长的言论,汤皖默默思虑之后,觉得有道理,看着俩人有些迷惑的表情,便解释道:

“区别是有的,只是一颗茴香豆太小不易区分。举个例子,南北的水质不同,南方水质偏软,北方水质偏硬,土壤也是不一,则种出来的茴香豆原材料自然口感有相差!”

钱玄不甚理解道:

“水,无色无味,何为硬水,何为软水?”

或许这番与众不同的言论之前三人皆未听过,顿时生出极大的兴趣来,汤皖组织了一下言语道:

“水里溶解物质的多少决定水的软硬程度,比如自然界的矿物质。南方下雨多,北方下雨少,所以南方水中的物质浓度低,则偏软。北方水中的物质浓度高一些,则偏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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