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皖试着按照迅哥儿的秉性,想着会说出什么话来,结果还是一头雾水,谁也猜不准一个憋了好几天不说话的人,时隔几天会突然说什么。
说不定一如既往的幽默毒舌,也有可能是疯言疯语,还有可能是破口大骂,总之,迅哥儿这个人总是于关键时刻,给人以出奇不意的。
索性不去管钱玄的赌注,只是端起茶杯,饮一口还不算苦涩的茶水,从好友的角度予以安慰道:
“我不知道豫才会说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心里不好受,否则不会有如此行径。”
行至门口处的迅哥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本打算骂一番汤皖的心思也逐渐没了,伴随而来的是突然的理解,却更让迅哥儿心里难受。
一言不发的走进大厅,先是给自己倒一杯茶,然后安然若态的坐在椅子上,45度歪着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启明忙着招呼众人,热情道:
“诸位还没吃午饭吧,我这就去多准备几个菜来。”
汤皖和钱玄站起来弯腰鞠躬,礼毕,启明匆匆向后院走去,留下无言的三人,只有时不时的端起茶杯声,在炫耀着存在感。
“豫才,怎地不说话?”钱玄耐不住,问道。
想起刚刚钱玄的打赌,于是迅哥儿道:
“我在想要不要说一些话来,但只怕说了又不受待见,反而惹了不痛快,索性便不说。可我若是不说话,肯定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说,所以我该不该说呢?”
此时只有三个人,汤皖估计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问,摆明了只有钱玄忍耐不住,会问迅哥儿为什么不说话。
可能是迅哥儿说的太绕脑子,导致钱玄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钱玄根本不屑于去想,只是脱口而出道:
“这里又没外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入的了我们三人之耳,便绝不会出这个院子。”
迅哥儿沉着肚子里的一口怨气,像是要把最近的这一段时间,所有受的气全部通过这一句话给打发了。
压着声音吼着:
“去他个鸟世道,今日作威作福之人,他日我定然给今日之人作一篇传来!”
“所以你要打算如何给今日之人作传?”汤皖疑问道。
迅哥儿挪动了一下屁股,反问道:
“如何作?自然是从他祖宗开始作起?”
敢情是要骂人家祖宗八代啊,倒是让汤皖哭笑不得,看来这会迅哥儿所遭受的怨气很大。
本就是一个喜欢讲真话的人,非得用破布堵着他的嘴,还要把他关在房子里,门锁的死死的,这不亚于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蹂躏。
“但是今日之人如此多,他日你如何记得住?”汤皖又继续问道。
“此事无需担心,我那日记本里清清楚楚的记着何年何月,何人骂我的!”
“扑哧!”给汤皖逗乐了,原来是怕年久遗忘,专门用小本子给记着呢,要是忘了还可以翻一翻小本子,便可以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貌似这个时代的文人都有记日记的习惯,后世最著名的两本日记莫过于“天天打牌”和“女子腿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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