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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御景都住了一个月多,姚舒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书和几件衣服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很快收拾好行李,把房间打扫了一遍。
做完一切后,又把裴砚承送给她的那双粉色的拖鞋脱下,清洗干净后,整整齐齐地放进鞋柜里。
裴砚承回到华御景都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摆放整齐的拖鞋。
“她还没回来么?”
他走出玄关,问正在清理厨房的家政阿姨。
“已经回来,一直房间没出来,好像胃口不太好,晚上也没怎么吃饭。”
“知道了。”
裴砚承松了松衬衫领口,走到姚舒的房门口。
房间里一片安静。
他伸手握至门把,手下的动作一顿,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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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黎城到溪城,飞机要整整飞行两个小时。落地机场后,周耀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接机的人和司机。
汽车又辗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幢居民楼前停下。
上楼后,姚舒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站在那扇防盗门前,怎么也抬不起手按下门铃。
最后,是裴砚承按响了门铃。
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擦过她的耳侧,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来了来了!”
防盗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隔着门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脚步声和女人小声的抱怨。
片刻后,门打开。郑青君看到两人愣了愣:“小舒?”
“舅妈。”姚舒低低叫了一声。
裴砚承:“你好,我姓裴,之前我让助理跟你们联系过,这次来是谈一谈关于姚舒的借住问题。”
郑青君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略显生疏地将两人引进屋,然后就朝里面喊人:“老陈快出来,来客人了!”
溪城这几天下了雨,这会儿天也是阴沉沉的,房子楼层低,照不到什么光亮,白天屋里也亮着灯。
墙壁上的电扇嘎吱嘎吱地晃着,吵得人心烦意乱。
姚舒坐在裴砚承的旁边,两个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没有说话。
客厅内,气氛稍稍有些凝滞。
陈华给裴砚承倒了杯水。
“之前的那位周先生的确是跟我们提过这件事,小舒是我姐姐的孩子,我作为她的舅舅能帮的地方肯定是会帮忙的。”
“只是……”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并不富裕,一家四口人就挤在这间不大的三居室里……”
郑青君也急忙说:“对啊,我们家一共就两个卧室加一个小储藏室,我们两个孩子,最大的那个都十二岁了,还睡着上下铺的双人床呢。”
“那个储藏室就更不用说了,空间小就算了还西晒得厉害。”
说完,郑青君手肘轻轻撞了一下陈华。
陈华连忙点头:“对,对,所以你看……不是我们不想收留小舒,而是家里条件实在是不允许。”
姚舒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收拢。
裴砚承没接话,手指缓缓摩挲着腕表。
“对了,小舒不是还有个远房表叔吗?”郑青君扬声说,“我记得他在一家大公司当经理啊?他们家住的房子大,腾一个房间出来给小舒住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小舒住在他们那里,生活条件也比这里好不是?”她对陈华使眼色,“是不是啊,老陈?”
陈华应声:“是是,对。”
对姚舒而言,这个表叔是陌生的,她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只在小时候爸妈在世时听说过几次。
陈华给这位远房表叔打了个电话,开的是免提。
电话里传来陌生的男声。
“你也说了,我毕竟只是小舒的远房表叔,我只记得在那孩子满月酒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对那孩子并不熟。”
郑青君急忙凑过去对着听筒说:“不熟没关系的呀,多相处相处不就熟了嘛,怎么小舒也叫你一声表叔不是?”
郑青君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拽着姚舒的手臂,把她拉了过去。
“小舒你过来,快叫表叔啊。”
姚舒脑海中空白一片,咬着唇,没吭声。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叫人啊?”郑青君皱眉。
电话里再次传出声音:“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不仅跟这个孩子不熟,我跟那孩子的父母也不熟。事实上,我都记不清是哪里的亲戚了,而且过段时间我要去国外出差,根本没空管这件事。”
郑青君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肯养这个孩子了?!!”
男人的话里也带了点怒意:“凭什么让我养?你们家不想养就想扔到我这里是吧?!”
两人还在争论着应该谁来养她的问题。
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包袱,被人嫌弃地扔来扔去。
站在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姚舒只觉得越来越缺氧,几乎快要窒息。
握紧手心,眼角在不知不觉中泛红。
郑青君又拽了一把她的胳膊:“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忽而——
姚舒的手腕被一只大掌握住,一股力道将她带了过去。
她反应不及,撞进一个挺阔温热的胸口。
淡淡的柏松香味蔓延至鼻尖,她闻到了他的衣服上还留着浅淡的烟草余味。
裴砚承抻手扣住怀里单薄的肩膀。
手掌缓缓往上,盖在她的后脑勺,像是安抚。
他扫了眼争得面红耳赤的郑青君,轻抬眼眸,眼底是一层毫无温度的笑意。
“听了这么久的废话,我也听腻了。”
他重新低头,目光落在胸口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既然你们都不想养她,那么我养。”
郑青君和陈华同时怔在原地,看向他。
脸颊靠在质地细密的西装面料上,姚舒的眼睫轻颤,微微睁大眼睛。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胸腔,清清楚楚地传进她的耳膜。
“从今天开始,姚舒跟我。”
“我来养她。”
姚舒不由得捏紧了他的西装衣摆,从他怀里抬起头。
她觑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骨。
这一刻,她的心脏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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