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黎城气温跌至零度以下学校的池塘里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姚舒也裹上了围巾和羽绒服。
三中的周五向来不安排晚课,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后江老师在讲台上整理卷子准备下课,不忘提醒同学们冬令营报名的事情。
“还有,高校冬令营的报名时间很快就要截止了,有意向参加的同学们尽快把报名表填好了交给我,不要拖拖拉拉的最后错过报名时间。”
有几个学生拿了报名表交上去。
坐在座位上的姚舒低着头抽出抽屉里的南星大学冬令营申请表看着空白一片的家长签字栏。
她想起昨晚她拿着报名表站在裴砚承的书桌前。
裴砚承眉心微蹙跟她说,南星大学离黎城太远他不希望她考那么远的学校。
谈话的最后,是裴砚承按着纸张将报名表推到她的面前让她再重新考虑考虑,或许可以选择黎大。
黎城大学的确是国内的顶尖学府只是黎大实在离溪城太远。
姚舒把报名表塞回抽屉心里有些乱。
冬季的白天很短走出教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远处地平线灰蒙蒙的一片。
今天司机会晚点来接,姚舒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在经过实验楼的转角处,隐约有声音传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就一点儿都看不到我为你做的吗?我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是班长蒋娆娆的声音。
这幢楼地处偏僻,平时很少有人会过来。姚舒无意偷听转身想走却在下一秒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对那件事是我做的,但那又怎么样?姚舒和沈量作弊我为什么不能跟老师说?”
姚舒的脚步下意识一顿,停在原地。
“随你。”一道没什么温度的男声响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沈泽添提步离开。
却在转角与姚舒迎面对视。
篮球场的长椅上,姚舒和沈泽添并排坐着,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泽添拉开一听饮料递给她:“你听到了?”
“抱歉”她接过饮料,“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你和沈量那件事,蒋娆娆她”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那次考试作弊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姚舒顿了顿,“班长她喜欢你。”
“你怎么看?”
姚舒疑惑:“我?”
沈泽添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觉得我要跟她在一起吗?”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问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想听听你的想法。”
姚舒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不要。”
闻言,沈泽添唇角隐有笑意:“你不希望我跟她在一起。”
“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是不要早恋比较好,会影响学习。”
他笑容一顿:“只是因为这个?”
“早恋确实影响学习呀,我觉得你们高考后在一起会比较好,或许你们还可以选择同一城市上大学。”
沈泽添打断了她,“我并不喜欢她,不会跟她在一起。”
姚舒愣了愣,没再说话。
沈泽添:“说到大学,你想去哪个城市?怎么没见你报名这次的冬令营。”
“南城的南星大学。”姚舒垂下眼帘,“不过我叔叔好像不太同意我去离黎城那么远的地方。”
昨天裴砚承黑眸紧锁着她的模样再一次跳跃进她的脑海中,那句沉沉的“不想让她搬走”更是让她心跳乱了一分。
姚舒回到华御景都的时候,家政阿姨正在厨房做晚餐,姚舒背着书包去房间做作业。
刚做完一张试卷,便接到了阮小妍的电话。
阮小妍应该是从沈泽添那里得知她报名南星大学冬令营不太顺利的事,特地打电话过来给她支招。
“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就撒娇卖萌装可怜,挨个试一遍我就不信你叔叔还不同意。”
“撒娇卖萌?”姚舒有些不信,“这能行吗?”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撒娇”
“撒娇有什么不会的,你跟着我学啊,”阮小妍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叔叔叔叔最好啦叔叔你就让我去嘛”
姚舒:“”
电话这头的姚舒沉默了半天,没好意思说出口。
直到阮小妍催促,姚舒才扭扭捏捏开口:“我、我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对着我说你都说不出口啊?”
在阮小妍的再三要求下,姚舒的手指抠着手机边沿,深深吸了一口气,学着她的语气。
“叔叔”
阮小妍:“不行不行,你这声音不行的,一点儿也不像撒娇,声音细一点软一点,再来一次。”
姚舒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捏起嗓子:“叔叔”
“嗯总体还行,但是还不够嗲,能不能再嗲一点。”
姚舒脸颊红红,软下声音:“叔叔叔叔最好啦”
话音落的同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耳根倏地就红了。
刚才的声音又娇又软,嗲得不像话。
她甚至都怀疑那种声音是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她房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裴砚承一手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看着她。
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只余下一件枪灰色的衬衫,显然是到家已经有一会儿了。
“什么事?”他问。
姚舒站在原地发懵。
见她不说话,裴砚承停顿了下,又开口:“你刚才,一直在叫我。”
安静对视三秒,姚舒恍然回神,整张脸瞬间就红透了。
刚才她用那种声音撒娇,难道都被叔叔听见了?
姚舒立马挂断电话,满脸通红,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事,什么也没有!”
好在裴砚承并没打算深究,看了她几秒,只是淡淡道:“晚餐已经做好了,收拾一下,出来吃饭。”
裴砚承难得晚上不用出去应付各种酒局,而是留在华御景都和她一起吃晚餐。
阿姨做了好些个菜,都是姚舒爱吃的。
姚舒来到饭厅,裴砚承正坐在餐桌前喝咖啡,一手拿着手机看着,似乎在忙工作的事。
在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后,裴砚承才从手机中抬头看了她一眼。
又指了指她面前的一杯牛奶。
姚舒乖乖地把一杯牛奶全喝了。
用餐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裴砚承向来吃得斯文,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姚舒也深知食不言寝不语,只字未提南星大学的事。
“冬令营考虑的怎么样了。”
裴砚承突然问,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姚舒一顿,勺子小汤碗里不安地搅动:“还、还没有想好。”
裴砚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餐具,语重心长地说:“南星大学太远了,而且南城冬天还没有暖气。”
“我知道。”
“会很冷。”
“我不怕冷的。”
安静片刻。
裴砚承缓声问:“糯糯,去黎城大学,好么。”
姚舒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剥了个虾放进裴砚承的餐盘里,想着转移话题。
“叔叔,吃虾。”
裴砚承沉默地看着她。
接着,姚舒又给他剥了好几个虾,餐盘里堆起了小山丘。
裴砚承慢条斯理地往后靠,一双黑眸注视着她。
声音略低。
“怎么。”
“想贿赂我?”
“啊?”姚舒眼睛微睁,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剥虾,就是、就是想孝敬您的。”
裴砚承稍顿。
“孝敬?”
空气里凝滞了些尴尬。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多说多错,干脆擦干净手埋头大口吃饭不说话。
“不用孝敬我。”裴砚承夹了个虾仁放进她碗里,嗓音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我怕折寿。”
“咳咳咳”
姚舒猛咳,手忙脚乱抽出几张纸巾捂住嘴。
“呛到了?”
“不是不小心咬到自己了。”她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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