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量:“好像是不来了,我听说蒋娆娆她爸妈在高考前就开始闹离婚,对蒋娆娆影响挺大的,考试好像也没考好,是哭着走出考场的。”
“其实这次我也没考好,感觉题目都好难。”沈量把气球扎好,随口问道,“我们这儿应该就小舒考得还比较满意吧?”
正踮着脚往墙上挂气球的姚舒一顿,低声说:“还好,希望能考上黎大。”
一双手从她头顶伸过来,接走了她手里的气球:“我来吧。”
“谢谢。”
沈泽添轻轻松松把气球挂好,随后问:“你之前不是说想考南星大学吗,怎么又变黎大了。”
姚舒把另一个气球递给他,仰着头说:“我还是想留在黎城,所以改志愿了。”
阮小妍和沈量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留在黎城好,去太远我感觉我会很想家的。”
沈量问沈泽添:“你呢,你想考哪个城市?”
旁边,姚舒正认认真真地在给气球打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沈泽添收回视线,抬手把气球挂好,淡淡说:“黎城吧。”
阮小妍笑起来:“没想到我们四个人一致都想留在黎城,以后我们还是坚不可摧的铁四角。”
聚餐开始前,江老师设置了一个“毕业留念”的环节。
每个人都在横幅上写下名字的名字,然后用便签纸写下毕业寄语,贴在旁边的白板墙上。
沈泽添看着横幅上娟秀的“姚舒”两个字,拿起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旁边。
他走到正在写毕业寄语的姚舒身后,凑过去看了一眼:“写了什么?”
“随便写的。”姚舒将便签纸贴在白板墙上。
“前程似锦,未来可期。”沈泽添一字一句念出来,忍不住笑,“你这写得也太老土了。”
“要你管,我就喜欢老土。”
另一边,阮小妍和沈量挤在横幅前签字。
“你看呀,小舒和沈泽添的名字正巧写在一起。”
“那我们就签在他们下面吧?”
“那必须的,铁四角那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因为是全班同学的最后一次聚餐,大家都玩得很嗨,餐桌上菜都没什么动,啤酒是一箱接着一箱地喝。
姚舒也稍微喝了两小杯。
起初没什么感觉,聚餐结束的时候才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晚上十点,浓云蔽月,夜风渐起。
闷热的风里夹杂着一股潮意,隐隐像是要下雨了。
酒店门口,姚舒靠在阮小妍的肩膀上,一双眼睛失神地望着路边的树叶,视线没有聚焦。
耳边是阮小妍和沈量滔滔不绝的打闹声。
“终于毕业了,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我都要一一做个遍。到时候我要去酒吧喝酒蹦迪,穿性感的露脐装,然后打十几个耳洞。”
“十几个耳洞?你开玩笑吧,那不成筛子了吗?”
“你懂什么,这叫时尚。”
两人的吵闹声渐渐在她耳边模糊,姚舒眼皮耷拉下来,偶尔他们跟她说话,她也是回答得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
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车。
迈巴赫停稳后,男人从车内缓步走出。
他的身量极高,一身商务西装端正严谨。
站直后,男人的目光远远地朝她这里看过来。
姚舒脸上扬起笑容,没等阮小妍他们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朝那边跑了过去。
始终站在姚舒身边的沈泽添第一时间注意到她,快步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臂,声音里带了些焦急。
“你乱跑什么?旁边就是马路被撞到了怎么办!”
此时的姚舒已经醉了,头晕乎乎的,下意识伸手去扒拉沈泽添的手指:“你放开我叔叔看到了会生气的。”
说话间,裴砚承已走至眼前。
“糯糯。”
姚舒眼睛一亮:“叔叔!”
沈泽添的手慢慢垂落,松开了她。
姚舒仰着脸笑,忽然胃里传来一股翻江倒海的异样感,让她忍不住捂住嘴,想吐又吐不出来。
裴砚承蹙眉,一个手帮她顺着背:“你喝酒了?”
姚舒拂开他的手,“我没事,呃,就喝了一点点”
“对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姚舒含糊不清地跟沈泽添说,“这是我叔叔,他很讨厌你的”
姚舒话还没有说完,裴砚承已经俯身将姚舒打横抱起,提步往车里走。
至始至终没有给过沈泽添一个眼神。
姚舒伸手打了个哈欠,窝在裴砚承的怀里乖乖地没再动。
走到车里的那段时间,姚舒已经睡着了。
裴砚承将她放在副驾驶座椅上,弯腰给她系好安全带。
汽车渐渐远去,沈泽添依然站在原处,望着络绎不绝的车流怔怔出神。
“还看呢,人都走没影儿了。”
沈量从后面走上来,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
沈泽添回过神,“我看什么了。”
“看姚舒咯,还能看谁。”
“你是不是有病。”
“别装了,”沈量说,“你就是喜欢姚舒,还搁这儿装呢?”
“我看你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沈泽添斜睨他一眼,转身就走。
沈量朝着他的背影远远地说:“如果你不喜欢姚舒,那你藏在口袋里的是什么?”
沈泽添的脚步蓦地停住,插在口袋的手不由握紧。
里面是一张便签纸。
女孩用秀气的字体端端正正地写着:
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一路上,姚舒都安安静静地在睡觉,白净的小脸被酒精染上了一层绯色,身体陷进座椅里,娇小又乖顺。
开车的间隙,裴砚承偶尔侧眸看她一眼。
揉揉她乱糟糟的小刘海。
半个小时后,汽车抵达华御景都,裴砚承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其实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姚舒还是醒了。
“叔叔,我们回家了嘛?”
裴砚承目视前方,步伐沉稳,淡淡地应了一声。
被抱着的姚舒两个手闲不下来,一路上又是抓抓裴砚承的领带,又是戳戳他的胸口。
裴砚承垂眸睨她一眼,下颌线紧绷。
“别胡闹。”
姚舒恍若未闻,在他胸口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叔叔的胸肌吗?”
“叔叔的胸肌好硬。”
“叔叔有腹肌吗?”
“叔叔的腹肌和胸肌一样硬吗?”
到家后,裴砚承把她放在床上,俯身按住她放肆作乱的小手,声线里是满满的、压抑着的情绪。
“玩够了没有?”他低斥,“不许再胡言乱语。”
姚舒轻声嘟囔:“叔叔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裴砚承太阳穴一跳:“小肚鸡肠??”
“本来就是,不就是腹肌,有什么了不起的。”
裴砚承沉默少顷,闭了闭眼。
紧接着伸手捉住她柔软的指尖,引导着她按在自己的胸口。
“不管是腹肌,还是胸肌,叔叔都有。”
他哑声,眼里晦暗不明:“糯糯,想摸么。”
手掌传来坚硬的触感和滚烫的温度,还有胸腔里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只短短几秒,姚舒倏地收回手,迅速把自己的手和半张脸都藏进了被子里。
只剩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怯怯地望着他。
裴砚承轻敲了下她的头:“就会嘴硬。”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手掌盖在她的眼睛上。
“睡吧。”
昏黄的灯光洒在卧室一隅,没一会儿姚舒便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
裴砚承伸手,指腹细细摩挲着女孩儿一侧的脸颊。
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后,裴砚承微微俯身,靠近她。
女孩儿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问到一阵柑橘味的发香。
甜腻的、让人上瘾的香味。
不知什么时候,落地窗外开始下雨,雨滴簌簌打在玻璃上,房间里也变得潮湿又朦胧。
依稀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滂沱的雨天,小姑娘提着大大的行李箱仰着头看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儿。
恍惚回神,如今的她头发长了,眉眼也更加生动。
他的糯糯长大了。
灯光垂落间,裴砚承俯身,轻轻贴上她的唇。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夜晚,留下压抑而克制的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撒花终于毕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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