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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睁大眼睛。

他只知道这个小皇帝在医术上有很高的天赋,却不知道还是个春.药小能手,看起来挺柔和一人,倒是会物尽其用了。

不过他还是要提醒:“丞相今明将至,可摄政王也是近期回京,你下手时最好小心避开,否则他们提前联手,你怕是还没喝上几天高汤,就要身首异处了。”

北鱼肩膀小小缩了一下,狡黠之色不再,怯怯问:“摄政王重厌,真的那么可怕么?”

摄政王重厌,开国来第一个异姓王,镇守边境、扩宽领域、降服藩王已有十年之久,战功无数,此次回来便是要当面给他嘉赏。

摄政王的权力早在他这个新帝之上,身为宫门不出的君王,他早已听过无数关于那人的骇人故事,那些故事里这位大将军总是手握刀刃敌军愁,抽刀断水割人头,并且对他这位远在繁华王都的帝王恨之入骨。

而他原本的命数也是要被那人了断的。

听见黑猫说:“怎么说呢,这个人,他确实不好惹,以八百人战胜三万军马那场战役,是史无前例的。”

北鱼偷偷咽了喉咙,倔强说:“那,那就算是这样,我也是要强制爱丞相的。”

黑猫舔了舔手说:“放心,如果他们两人撞在一起了,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北鱼眼睛一亮,像平时一样小鹿眼里又装了光,说:“谢谢系统。”

黑猫叼起他的食物说:“本系统支持你做暴君的一切行为,有事脑海里呼唤我就行,我要去干饭了,可恶,被限制后这幅躯体真不习惯。”

“好好,跳下来小心。”北鱼说着伸出柔嫩掌心,架起一道跳板。

黑猫的小黑脚一蹬,空中两级跳,从桌面跳到北鱼掌心,再从北鱼掌心跳到地面,落地后浑身毛发抖了抖,扭着不太协调的四肢走了。

黑猫走后,北鱼立刻准备信纸水墨。

他用笔卷着耳边的刘海想:摄政王回京在南边,丞相回京在北边。

南边官道风景优美,他可以让摄政王久留一点,北边官道开始起风,他应该让丞相早点回来,这样两人就能更加错开。

想清楚后他立刻落笔,给两人写信。

先给丞相写。

卿卿,朕闻你归期将至,满心期待,望能再续君臣之好,若卿能抵住这一路的艰辛,快马加鞭赶到宫中,朕必不让守卫阻拦今晚入宫的车马,并以佳宴款待。

再给摄政王写。

摄政王的信措辞简单了些,大意无非是爱卿一路辛苦不用急着回朝多落目沿途风景,朕给你安排最好的驿站让地方官员好生款待,希望你能替我慰问几城国民,也让他们听听爱卿的威名。

写完后北鱼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错字,便打算装入信封,窗外忽起大风。

他以手挡额,看到外面树叶哗啦作响,急骤狂风将书页掀得响亮,先走过去将窗关了,却没发现左边的信纸被风吹得卷起一个角,接着是半张。

呼呼——!

强风之下整张信纸翻转,竟大摇大摆地躺到右边去了。

北鱼不察,关好窗后将两封信装好上了漆,交给女官说:“这两封信现在就寄,并且吩咐下去,今晚偏殿要开小宴慰问今晚入宫的臣公,让内宫门不要拦,直接将大人请到殿中并且让他先用膳。”

女官一直听着,谨记要点。

北鱼接着说:“朕的小药房里有个小紫金瓶,取一瓶。”

那女官听到这里脸色一变,“陛下,为何取药?可是身上有何不适?”

皇帝用药就算只是擦个皮肤皲裂都是大事,虽然他们新帝肤若凝脂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然而更怕是内部的疾病。

突然看见新帝咳了一下,脸上有薄红,说:“那,那是朕自制的,怡情的补药,吃了只会让人情绪放松,可以缓解游子的疲惫,是款待宾客的,不必紧张。”

“原是如此。”女官听了微笑,眼中有钦佩神色,早听闻陛下在医术上天份了得,连太医院的院判都赞不绝口,他将君王条件一一记下。

北鱼继续吩咐,“紫金瓶的小丸子,扔一颗在款待客人的酒水里,待药丸融化后,”他耳尖泛红,“再扔一颗。”

他的手指在背后拧得不行,却佯装镇定说:“若是客人有疲倦反应,再通知朕。”

“诺。”女官不疑有他,立刻去着手。

她是北鱼身边贴心的宫女,也是后宫级别较高的女官,所以她有较多权限。

宫门的通知,宴席的摆设,还有进入北鱼私人小药房的权限,全部由她经手,包括那两份重要信件的发放。

女官行动迅速,下午,百里开外,南边驿站收到了信件。

房间内那人宽肩窄腰,只是坐着便能让人感觉其腿型修长、和衣服下的磅礴力量,他正扶着额头浅寐。

连胜三场战役,又赶了七天的快马,饶是战神如他也不免有一丝疲倦。

驿站周围是他的亲卫,他放任自己陷入短暂的深度睡眠。

梦里他的视角是坑洼的地面,还有雨后黄色的污泥,耳边其他官宦子弟的奚笑,他双目布满血丝,侮辱性的嘲讽让他的胸口几近爆裂,突然听到一声软软的厉喝,那些嘈杂的声音立刻冷却。

他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攒着物色金线的华服,越过镶着白玉的腰封,能看到一张精雕细琢的稚颜。

那孩童约莫七岁,收回浅嫩威严,顶着哀婉之色对他说:“本宫听闻重将军战败,一父三子血染沙场。”

只是一听重厌便心如刀剜,指甲嵌入手心,眼前泥土也变得模糊不清,听见那东宫之人说:“你放心,重家虽因战败被剥了军衔,但本宫钦佩重家上下的赤子之心,总有一天,本宫定将这份荣誉重归重府。”

重厌惊讶抬头,那东宫的太子还不知道府邸也早已被充公,小手拍着胸脯对他保证:“本宫也会长大,等本宫当了皇帝,本宫就将荣誉归还重家,本宫要封你,”那东宫太子清清明明说:“封你为护国大将军!”

呲啦——

开门的响声让重厌的精神支柱变成一滩碎池,睁开眼睛那一刻他眼底有被极具威慑的锋利。

入门的亲卫看见那双眼睛心里一惊,在被眼神剜死前赶紧跪下说,“将军,京中来信了。”

无论天要塌了都不能打扰这位将军睡觉,唯有二事是例外。

一是敌军偷袭到营前,二是京中有那人的亲笔信件。

见那人收回锋锐眼神,伸手接信的动作十分利索,对他的扰梦只字不提。

跟着这位主子的人都知道,再无一人能比他对京中那人更忠心。

亲卫忍不住说:“为保障将军安全,已经提前将信件验过,是御笔,信件无毒,只是圣上一改往日平淡态度,连夜请将军赴宴,我等担心,这其中有诈,将军,要推掉宴会吗?”

亲卫悬着心问。

重厌将信件过目两遍,是他的亲笔,而且这次的信件比以往都认真,言辞中含着期盼,他没回答,而是转头吩咐:“备马。”

十年了,他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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