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伏月和香客落座,伏月问了一些关于香料的问题。
香客一一解答,又反问:“以前只知道大人对文史感兴趣,不知为何突然关注起了香料?”
伏月听了,又拿起长匙,“我此次游历,发现有一个叫审的小国,虽土地贫瘠,而国民谦卑,谈吐皆是不凡,不逊于大国国民。”
他挑拨那已经晒干了的卷曲花瓣道:“我观察发现他们皆爱佩戴香料,即使生活困苦仍将自己打扮得十分得体,我想香味或许能保持一个人的秉性,能正君子之风,也能开化国民。”
他放下长匙,转头看着香客说:“因此本次来是想与香客商谈,是否有意与官府合作,我会向陛下请示,推广这一文化。”
香客面上一喜,立刻站起来说:“若是有机会,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伏月微笑,说:“这也是一次尝试,我想知道香味对一个人是否有正面的规劝作用,香客自己在从事花粉的工艺后,是否觉得心境上有所不同?”
香客立刻说:“香料对人的影响自然是深远的,古有圣人辟芷草、纫秋兰以示高洁,在下接触花料后也沉心静气了不少,对何为君子有了更多的见解。”
伏月微微点头,说:“可见香客是认真在做这件事,而不是将香料视为一种盈利手段。”
香客心底渐渐膨胀,感觉自己人格都升华了许多,说:“关于香料的制作,我的初衷仍如十年前一样,却不知丞相要找几家料访,我也可以向您推荐。”
他要看看自己有多少对家。
却见丞相摇头,淡淡说:“我日前确实相中几家料访,但我还未抛出橄榄枝,他们便收到风声,纷纷以物贿我,使我厌恶至极。”
香客突然心里一咯噔。
伏月说:“我无意在商圈久混,料访也只打算找一家,若香客也是能明白何为秋兰的君子,此宴回去后,我便会让专人来与您洽谈。”
香客喉咙干涩,“好……”
伏月便继续捻弄几份香料样品,香客心如擂鼓,视线一直在找管家。
下方的管家看到香客用眼神拼命呼唤他,也用眼神回应:何事?何事?
香客看着那中间逐渐搭建起来的表演位置,表情狰狞:推了,推了。
管家看了半晌,突然恍然:明白,明白,马上带来!
不是!不是!
香客急死了,他想叫人去把管家追回来,却突然瞥见一道漂亮的身影。
糟糕,那边那个弱柳扶风、脸漂亮得像要滴水的少年,不会就是花魁吧!
香客捂脸。
“啊哈。”北鱼终于走出来了,一把跳下假山。
他在这四季花园一样的宅子里迷了眼,走了好久才从厢房那一侧钻出来,一出来看到两个下人端着酒盏,就知道是要前往宴会的,也悄悄跟了上去。
他尾随而至,来到设在花园的宴会,然后爬上低矮假山,抓着树枝跳了下来。
眼前廓然开朗。
酒席、下人、万花,无数的奢美花卉构成了一个不逊于宫廷的宴会。
这座花园万花围绕,如同用不衰败的春意仙境。
可是再争妍斗艳,也抵不过中间的高大清隽的身影。
只是一眼,北鱼抓着树枝的手便紧了起来。
宴会那人面色如华,大量青丝披泻,似乎是为了应对主人的话,微微侧了下脸颊。
他看见他的眼睛狭长,眼尾是熟悉的病色,看着那熟悉的病色,北鱼才觉得自己跑来是值得的。
见他一面那么好,可是要见他一面又是那么难,以至于他不由得红了眼眶。
“丞相……”他手臂还很酸,声音染上了一点哭腔,正打算走出去相见,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回头是管家拧眉训斥他。
“小祖宗你怎么在这里?你的通道在旁边!”
管家已经给北鱼安排了出场方式,自然不会让他大大咧咧地走出去。
北鱼红着眼眶问:“走那边,就可以见到上面那人吗?”
管家看了一眼风光霁月的圣君子,又看看失魂落魄的花魁,暧昧笑道:“当然,这便是请您来的原因啊。”
北鱼吸一口鼻子,点点头说:“好,我去。”
伏月刚收回视线,他刚才好像听见一声细软的呼唤,带着哭腔很是委屈。
那嗓音委屈得让他心里颤了一下,若不是场地不对,他倒要以为是某个熟悉的人了。
回过神,就看见侍女将一道长屏风移了上来,待屏风站定后,又鱼贯退下,却留了屏风内的一道身影。
屏风极薄,虽然看不清后面的人的容貌,但可见看出那人身姿纤细,穿着宽袍也有肩有腰,纱质的裙摆摆得很宽。
如果是一般乐师,完全不必做这种欲拒还休的把戏,伏月见了,问香客:“这是香客提前备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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