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苦背的那几个日夜他说:“真的很了不起。”
他真心说:“陛下,或许世间再没有像你这么聪慧的人,能够在数年时间内便将药植倒背如流,再将它们运用娴熟。”
他虽然没能说出那三个字,可是他低醇的嗓音,再加上羽毛般的语调,早已经将北鱼挠得心痒难耐。
他内心呜嗷:他还说他不会说低头的话,朕的耳朵要二胎了!
“陛下?”伏月见北鱼整个人都怔愣了,脸颊好红好红。
“陛下?”伏月见北鱼通红脸色紧张起来,生怕白天给人浇感冒了
结果一摸,倒是不烫,只是突然听到北鱼:“嗝。”打了个嗝。
伏月问:“陛下可是有不适?”
北鱼说:“没,朕就是长时间营养不良,今天听丞相说那么多,有些太饱了。”
伏月虽然没完全听懂,但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问:“是臣平日对陛下太冷淡了么?”
北鱼已经满足:“没有关系,丞相本来就是这种人。”
并不能期待所有人都是恋爱脑。
伏月说:“陛下,臣能抱你么?”
北鱼脸爆红。
伏月说:“不会激发陛下病症的。”
他小心翼翼将北鱼抱起来,生怕北鱼呼吸急促,引发了他那个亲密障碍症。
他把北鱼放在腿上,将北鱼散发捋至耳后,问:“今天泼到陛下哪里了?”
北鱼看着丞相那张近在咫尺的清俊脸颊,颤抖地指了指自己的睫毛。
伏月用睫毛扫过北鱼的睫毛,“还有呢?”
北鱼颤抖地点了点自己的右脸。
伏月用鼻尖蹭了蹭北鱼的右脸,“还有呢。”
北鱼魂要飞了,颤抖地点了点自己锁骨下方的部分,但是生怕丞相要弄那里,回神说:“丞相,那里不行!”
那里是小包,有细菌!
伏月哄说:“臣看看。”
他托着北鱼的背,将北鱼的衣领拉开一点,随着衣领打开,可以看到北鱼犹如白玉般的脖颈下,不明显但非常漂亮的锁骨下方有一个蚊虫叮咬的小包。
北鱼被盯得异样,眼尾泛红说:“丞相,不看了。”
“不能放着不管,”伏月说着,从腰间解下青草药膏,“臣给陛下上药,会有灼热感,陛下若不适,便抓着臣。”
他怕北鱼羞窘让北鱼离他很近,他自己也说:“臣不看。”
只是几乎和北鱼贴在一起,拇指指腹匀了药膏蹍上北鱼那处皮肤。
那里皮肤被北鱼抓破了,斑驳的红痕遇上药膏很刺烫,北鱼抓着伏月的肩膀,“丞相……”
他这样脆弱的低呼给伏月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个人是极其信任他的,心里只有他,没有他不行,他不由得放轻了动作,上药的指腹轻柔打转。
北鱼承受着,感觉草药入皮慢慢发挥了药效。
药效一挥发北鱼有些暖乎乎的,丞相的肩膀在他面前宽阔伟岸,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森林,他双眼几乎盲了,身下少年背着他拼命逃跑。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他便浑身颤抖,指尖攥住丞相肩膀衣料说:“丞相,朕有一事问你。”
伏月听他颤抖声线,说:“是很重要的事吗?”
北鱼哽咽说:“很重要!”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问题,为了今天能够亲口向丞相证实。
他眼角有些发红,说:“丞相,朕想问你,在朕少年时,大约是十二岁的时候,你是否……”
他问到这里顿住了,因为屋顶上传来声响。
噔——
很明显有人在上面敲打,随之敌国太子慵懒轻佻的醉酒狂态传来。
他高声吟唱:“宿国有三好,金银、帆船和珠宝——”
他吟完这句,便又敲打屋顶,噔——
伴着那醉酒的笑意,不难想象是边酗酒边用酒瓶击锤屋顶,引人观赏。
他陷入无可自拔的愉悦,又张嘴高声吟道:“宿国有三好!金银、帆船和珠宝!”
这次的嗓音比上一次高,兴致也比上一次高,仿佛是在做强调。
伏月听之蹙眉:“邻国这位太子是否太张狂了些,居然在他国皇家别院上吟唱自家的好处。”
北鱼却不觉得,如果他不认识宿星,他或许也会这么觉得,但是几天接触他已经明白宿星完全是个端着强势表面,其实很怕麻烦的人,他绝对不会闲来无事在别人屋顶上吟唱。
北鱼留心听宿星吟唱。
见宿星只是重复吟唱那句话:“宿国有三好,金银、帆船和珠宝。”
但是似乎酒意太浓了,他开始唱不完整了:“宿国有三好,嗝,金银……珠宝……”
酒瓶往屋顶上一磕,感叹似地重复。
“金银啊,珠宝啊。”
金银啊,珠宝啊。
北鱼脑袋里也在跟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他脸色一白,睁大眼睛!
宿星看着那捧着破碎又强行黏在一起的明珠的摄政王,那脚步离北鱼房间只有不到一米距离了,只希望北鱼能快点明白他的暗号!
而此时衣衫半解,坐在丞相腿上和丞相互相缠抱的北鱼终于听明白了。
宿星吟唱里缺少的那一环。
帆船。
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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