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凡看着面前的建筑陷入沉思。
刚刚其实他隐隐有些信了霍九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是某个被外星陨石选中的倒霉蛋儿，身负异能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
但下一秒，霍九便一脸骄傲地给他介绍面前这栋行将就木的老楼便是那什么“非常规事故决策及处理事务司”总部。
陆清凡面无表情地看着霍九：“......所以果然还是皮包公司吧？”
霍九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站在了那扇油漆斑驳的大铁门前，一束红光从密码锁中照了出来，缓缓扫过他的眼睛。
机械女声冷漠道：“身份验证成功，ID霍九，欢迎回来。”
霍九转身向陆清凡招招手：“e on，陆医生。”
还是个挺有科技感的皮包公司。
陆清凡存着满心的怀疑跟着他走进铁门里，眼前倏地大亮，照得他下意识闭上眼。待他适应了亮度后睁眼，看见了一幕与这座建筑外表完全不符的景象。
忙碌的人群熙熙攘攘而过，井然有序地上下电梯，遇见了熟人还会点头打招呼。欧式电梯厢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座豪华的玻璃穹顶横贯整座大厅，把阳光切割成五彩斑斓的碎块。
陆清凡看着比他脸还干净的地砖，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霍九自来熟地搭着他的肩往大厅的某个角落走去，路上似乎遇见了不少他的熟人跟他打招呼，他谦和有礼地回应着，与刚刚在医院中那个面色冷淡要烧了全世界的中二病判若两人。
“这是我们高级员工开会和办公的地方，有专门的电梯，”霍九刷开角落里的一扇小门，带着陆清凡穿过七扭八歪如同迷宫一样的走廊，“过会儿给你办个临时通行证，你就能来工作了。”
“我好像......”
陆清凡不习惯别人这么亲密地勾搭着他的脖子，有点不适地想和霍九拉开距离：“我好像还没答应要入职吧？”
霍九低头笑了下：“陆医生，你不会觉得见识过我司内部结构后还能全身而退吧？”
陆清凡在他眼中分明地看见了警告的意味。
“开玩笑的，”霍九又敛去那份冷酷，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陆医生怎么会拒绝我的邀请嘛，对不对？”
不对。
陆清凡想说但不敢说，觉得自己像条任人宰杀的鱼。
电梯门慢慢打开，面前是一个服务台，后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霍先生，有客人？”她问道。
霍九把一张纸递给她：“不是客人，是新员工，相关信息还没录入，老板让我先带他回来混个脸熟。”
小美女“哦”了一声，低头点了几下电脑屏幕：“喜欢什么动物？”
陆清凡被问得有些懵：“啊？”
“问你喜欢什么动物，”小美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猫，兔子，狗，鹦鹉还是熊？”
“狗吧，等等，”陆清凡说完又顿住，“要不......猫？”
小美女根本没听他后来说了什么，手起章落，在他手背上盖了个戳。
陆清凡低头看着那只吐着舌头的笨狗印章：“这是什么？”
“通行证，”小美女把印章放下，坐回远处继续玩手机，“这个新人，问题忒多。”
霍九靠在服务台边上玩手机，闻言笑了笑：“好几年不来个新人，多新鲜呐，你还嫌人家话多？”
小美女摆摆手：“快滚快滚，别烦我。”
下一秒，她手机里便“咣当”一声传来了死亡重金属摇滚的歌声。她伸手在桌子上摸到了耳机插上去，十指有节奏地敲击起手机屏幕来。
陆清凡还在纠结他手背上的笨狗：“霍......九啊。”
“怎么了？”
“这个图案能换吗？”陆清凡问，“我想换个猫......不，兔子，熊也行。”
霍九乐了：“没想到陆医生这么有童心啊？”
他又伸手来勾搭陆清凡，却被他早有准备地闪开了。
“过一周你有工作证印章就消失了，别纠结这个，”霍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在门边的液晶屏前扫了一下，“来见见你未来的同事们。”
陆清凡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
一般来说有超能力的人大部分都端着架子，身上一股超脱世俗的仙气儿，就和他上大学时候那个最高分考进来的学霸一样不拿正眼看人。
万一这帮同事都不如霍九这样平易近人该怎么办？
一瞬间那种刚毕业去面试的紧张感又回来了，陆清凡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抽筋，满脸凝重地被霍九从身后拽出来时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自我介绍的腹稿。
“你们好，我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因为他被面前立着的一根金属棍子挡住了去路。
棍子上面突然垂下来一个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老霍，这是谁啊？”
霍九按着陆清凡的肩膀：“‘隐者’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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