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读书人。
屋里本来有相当现代化的桌椅和教学设施,但此刻全变成了木桌和木椅,和房门一样的材质,红漆剥落了一半,露出土黄色的原木来,最前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了三个字“解剖学”。
那一男一女本来正在说话,可不知怎么说着说着便慢慢靠得越来越近。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肩上,另一只手慢慢扶着她的腰际,然后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男人从女人的唇边吻到颈侧,女人似乎很陶醉地仰起头,低声说着情话。
陆清凡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好像误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刚想起身离开,却见那个女子的头慢慢侧向后门,微微睁开了眼,像在看着什么人一样。
她......是在看我吗?
陆清凡悚然一惊,后退了几步,那股推在他身后来这间教室的神秘力量倏地消失了。待他从门玻璃处离开,这间教室的灯闪了一下,又回归一片黑暗。
他连忙再次从门玻璃向里面看去,月光冷冷地照着一排排做工精致的桌椅,而教室前方也立着一块触控式大屏幕。
那刚刚是什么?
那个女人是在看他,还是在看......
当时站在后门处的另一个人?
陆清凡立刻回头,但只看见了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饶是经历过学校的那个案子,可他现在依旧惊出一身冷汗,腿脚发软,跌跌撞撞地向楼梯走去,刚摸上扶手,一道若远若近的声音便空灵地响了起来。
“连就连,我俩知交定百年......”
这声音似戏腔,又不似戏腔,让陆清凡想起不久前在宋芝云幻境中看见的那个嫁衣女人,那张枯槁又可怖的脸再次浮现于眼前。
这回他什么也不管了,顺着楼梯一路向下,连滚带爬地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可那寒冷与阴森的歌声却一直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就好像一直在跟着他一样。
怎么办?
陆清凡平时没少看鬼故事,现在实打实地害怕撞进某个鬼打墙里,到了一楼后只顾着向门口狂奔而去,在楼道的拐角处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陆清凡跌坐在地上,刚要喊出来,却见一束强光手电照在地上,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怒吼:“谁?大晚上在教学楼干什么?”
一个壮硕的中年人穿着身保安的衣服,正对他怒目而视。
“我......”
阴冷和歌声瞬间消失,陆清凡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是毕业生,回来参加校庆的。”
“毕业生?”
保安上前一步,手里的强光手电晃得他睁不开眼:“毕业生大晚上来教学楼干什么?”
“我来这儿见老师,但等的时候不小心睡了过去,一睁眼就是这个时间了。”
陆清凡面上赔着笑:“真不好意思,醒来的时候有点慌,所以下楼走快了点,这不就......撞在你身上了吗?”
保安明显不信他这套说辞,将人拎去了保安亭里,让他给导师打电话。幸好导师还没睡,这才得到证实,说他是本校的毕业生。
“以后注意点时间,”保安揉着肚子说,“别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着,也不看看几点了,都十一点多了,还在教学楼逗留,不抓你抓谁?”
陆清凡点头哈腰地谢过他,带着一身疲惫出了保安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大概是快九点进的档案室,可现在却已经十一点二十了。
自己在里面有留了这么长时间吗?
而且档案室不是在一楼,可为什么自己却下了好几层楼梯呢?
陆清凡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血液又冷了几寸。
他是从一楼爬窗户进的档案室,可出去的时候,却分明是从最高层一层一层爬楼梯下来的!
陆清凡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因为背后的歌声,自己险些从楼梯上直接滚下去。
到底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
还有那间教室里的女人,到底在透过自己看谁?
陆清凡越想越乱,在路灯下蹙着眉无意识地转圈,引得零星几个路过的学生频频侧目。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这份幽静格外吓人。
陆清凡摸出手机,发现果然已经恢复了信号,刚准备拨给游慈,他却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靠老陆,出事了,出大事了!我他妈的真是服了!”
游慈那边好像很吵闹,陆清凡连忙问:“怎么了?你慢慢说。”
“我,我说不出来!”游慈的声音十分焦急,“你来实训楼,快!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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