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泠醒来时,榻上只有她一人。
姬以期不知道跑哪去了,祈泠刚有动静,秦嫣就过来了,一言不发地伺候她穿衣洗漱。
“太子妃去哪了?”祈泠扬脸问。
秦嫣手上动作微顿,“找马。”
“去哪找了?”祈泠继续提问。
秦嫣撩开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祈泠总算显得精明点了,“没说,大抵是哪个马场。”
“哦……”祈泠总算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
秦嫣理平整她的前襟,“表小姐来了。”
“曦儿!”祈泠惊喜,她大婚之日秦曦染了风寒,所以没来,她还以为秦曦要卧床好几日,“她身子好些了吗?”
秦嫣答:“好多了,就是不太精神。”
“她也太冒失了。”祈泠起身,边走边嘀咕,“不好好照顾自己染了风寒就算了,这下没好透就敢跑出来。”
秦嫣含笑,“这不是太惦记殿下了。”
“孤在东宫好好的,用不着她惦记,好好养病才是正道。”祈泠端着兄长的架子。
秦嫣连连称是。
一主一仆很快回了毓丰殿,祈泠有些欢快地奔过去,秦嫣眼底满是笑意。
不巧的是,秦曦在发呆。
祈泠伸手在她眼前晃,“妹妹。”
小脸白得似张纸的秦曦迟钝地抬起头,眼里总算有了神采,“哥。”
“你瘦了。”祈泠心疼地摸她脸,“怎么不好好在府里养病,哥又不会跑。”
秦曦挤出一丝笑容,“想你了。”
“哥也想你。”祈泠挪动椅子坐到她身旁,“瞧你这鬼样子,是不是受人欺负了,跟哥说,哥给你报仇。”
秦曦哎一声,“我哥是太子,哪有人敢欺负我。”
“你的太子表哥可天天受人欺负呢。”祈泠捧着脸唉声叹气,“倒不如咱俩换换,你当太子,哥当西南秦氏家的小姐。”
秦曦噗嗤一笑,伸手推她肩膀,“你怎么天天都想着撂挑子,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太子殿下天天都想当闺门小姐不得笑掉大牙。”
“让他们笑。”祈泠无所谓的态度,不在其位不知其苦,太子不是好当的。
秦曦止了笑,拍她肩膀示意她坐正,“好了,私下讲讲就行了,别到外面乱说,对你名声不好。”
“你哥有那么傻?”
秦曦笑着点她眉心,“我觉得有。”
祈泠哼声,挪开椅子。
秦曦凑过去要哄她,侍卫却来通报,说太子妃请祈泠去南郊姬家的马场。
祈泠登时就站起身,秦曦面色微变。
“告诉太子妃,孤稍后便至。”祈泠整了整衣襟,偏头看向秦嫣,“骑马的话,孤需要准备什么?”
秦嫣垂着眼,“太子妃会准备周到。”
“姬家的马场……”祈泠沉思一会,姬以期去了姬家马场,那她两个兄长会不会也在那,甚至,国公夫人……
祈泠抬眸,“备几份薄礼。”
“是。”
秦曦缓缓起身,“既然哥有事……”
“你跟孤一起去。”祈泠不想把秦曦抛下,直接下了命令,“出去散散心,对身子好。”
秦曦咽下后面的话,嗯了声。
秦嫣备好礼品,兄妹二人便乘马车出了宫。
路上,祈泠隔一会就问秦曦她好不好看,够不够玉树临风,秦曦一脸的一言难尽。
“哥你现下怎么变得这么自恋了。”
祈泠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一会可能会见到太子妃家里的人,得留个好印象。”
秦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您是大启最最尊贵的储君,姬家就算再势大也只是臣子,根本无须如此。”
“但太子妃是哥的妻。”祈泠把气氛揪回来,“就像母后是你姑母,你是哥的妹妹,太子妃的家里人,也就是哥的家里人。”
秦曦还是道:“您始终是君。”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祈泠笑,轻描淡写道,“别担心,哥都明白,但有这么个关系,不用岂不是浪费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单单一个君是成不了国的。”
秦曦抿直了唇,暂且接受她的说法。
“那你再看看,哥俊吗?”
秦曦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很美。”
“哥今个不要美。”祈泠板起脸,一本正经,“太子妃那两个兄长绝不会喜欢阴柔似女的妹婿。”
她三句话不离太子妃,秦曦心里堵得慌,小声嘀咕,“管他们喜不喜欢,不喜欢才好。”
祈泠弹她脑袋,“别拖哥后腿。”
“好疼的。”秦曦躲开,掀着眼皮看她,总算给出意见,“你到了之后别笑,冷着脸就挺唬人的。”
祈泠一笑,五官就会柔和,仿佛万物复苏,秦曦最受不了这个,偏偏祈泠还特别喜欢笑。
“就这样。”秦曦捏她下巴,让她绷着,祈泠的五官果然锋利起来,“千万别笑,你一笑我就想喊你姐。”
祈泠听见这话,没绷住,双肩发抖。
“算了,我救不了你。”秦曦放弃挣扎,手撑着脸看她笑,“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女气了。”
再这样下去,天下人要以为太子是个断袖了。
“哪有。”祈泠敛容,端出太子的架势,“孤只是长得秀气了些,别乱讲。”
秦曦歪着脑袋,“没关系,雌雄莫辨更好。”
“也就你这么觉得了。”
祈泠抿住唇,哪怕是秦曦,三年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也避了她整整五日,兄妹尚且如此,夫妻……她不敢想象。
“真正爱您的人是不会在乎的。”
她用了敬称,嗓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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