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凌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不只是问询，话里还带着未加掩饰的愉悦。
不待秦逸风回答，王野眼尖看见跟秦逸风同行的人身上都挂着牌子，上写“帝国大学特聘医疗队”几个字。
他“咦”了一声，“你也是特医队的吗？公布名单的时候没看见你名字啊。”
“嗯，后来加上了。”秦逸风回王野的话，眼睛却看着叶辰凌脸上若隐若现的梨涡。
特聘队的其他人陆续进了电梯，叶辰凌朝他挥挥手，长话短说：“我们现在去赛场那边。”
特医队刚下飞机，大家都急着回房间休息，好几个人一起喊秦逸风快点。
秦逸风抬头应了声，便听到叶辰凌的后半句，“晚点联系。”
他再转回头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
叶辰凌和王野去往大厅集合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有今天跟他们同一个航班的，也有先行过来的。
大厅的沙发和板凳已经全被坐满了，两人找了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说了会儿话。
没多会儿，便看见总教练从电梯口那边过来，正侧头一脸嫌弃地训斥旁边的人，身后跟着的几个教练淡笑着旁观，像是习以为常，还不时用眼神意味深长地交流一番。
旁边有别队的队员看见，乐呵呵地指给光顾着聊天的人看：“游泳队的姜教又被总教练训了，啧啧，大几十岁人了天天跟个孙子似的，丢不丢人啊。”
跳水队的一个队员看了眼，了然道：“谁让游泳队各个都是孬种。”
王野心里本来就带着气，闻言立即皱眉回骂：“你他妈说谁是孬种。”
队内再不和谐，出去都是一体。
另一个跳水队的队员听完也不恼，笑嘻嘻道：“哪个队从没拿过大赛奖牌，哪个队就是孬种，怎么了？竞技体育连个奖牌都赛不回来，体育部白养你们？”
击剑队几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这次你们游泳队加油冲进青运会，再捧个奖牌回去，总教练绝对给你们姜队捧在手心里，当爸爸看。”
一群人只当天荒夜谈的笑话听，一时周围都是带着嘲讽的哈哈声。
叶辰凌看了眼越走越近的教练团，嗤笑一声，“那我要是拿了奖牌，你们喊我当爸爸吗？算了，我没你们这群儿子，见到姜队喊声爷爷就成。”
他挨个扫视一圈脸上带了怒容的几人，眉宇间皆是胜券在握的少年意气，“怎么，不会现在就想提前当孙子——认怂了吧。”
跳水队的瘦长脸腾地站了起来，“你他妈……”
“吵吵什么，站队集合。”总教练一嗓子吼下去，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中巴车已经等在门外，总教练先喊：“跳水队先上车。”
由他们教练带队，四个人沐浴着所有人的目光，还回头挑衅地瞪了叶辰凌一眼，趾高气扬地穿过大堂，先行上车挑位置去了。
总教练继续喊：“念到名字的队伍依次上车，快点。击剑队，网球队，柔道队……游泳队。”
叶辰凌和王野跟在姜教练身后上了车，眼睁睁看着总教练一屁股坐在靠车门旁的空位上，也是车上的最后一个位置。
所有人都仰着脖子，毫不掩饰地笑着看向站着的三人。
叶辰凌之前参加比赛都是游泳专项赛，没跟这么多奇葩一起出来过，他碰了碰王野的胳膊，问他：“那个跳水队的瘦高个叫什么？”
王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咬着后槽牙道：“马楠。”
马楠是刚才叫嚣的最厉害的那一个，现在正龇着牙，看大马戏似的看着他们仨。
叶辰凌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在他身侧停住，弯下腰，语气平和地问他：“你说什么？”
趁马楠没反应过来，他出其不意地抽走对方手里的手机，反手藏在背包后面。
紧跟着他快速抬头，朝着姜教练的方向喊道：“姜教，马楠说要给您让座。”
本来就有不少人看他，叶辰凌这一嗓子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喊完话，叶辰凌立即往后撤了一步，马楠抓了空，咬着牙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追着去抢手机：“你他妈……”
叶辰凌手脚灵活，始终没让他碰到自己，此时见差不多了，他上前半步，顺势将手机塞在马楠怀里，又朝前喊：“马楠起来了，教练快来坐。”
王野反应迅速:“谢谢马楠。”
马楠坐在中巴车的中部，前面人没看清叶辰凌的动作，但是后面大半人将他俩的“互动”尽收眼底。
比赛本就紧张，此时白捡个耍猴的笑话，不乐白不乐。
击剑队那帮人又开始起哄，一个人举着手机，笑嘻嘻地问队友：“这是啥来着？”
队友思考了下：“逗狗棒？”
“非也，逗马的。”
姜教练心中本就窝火，看见叶辰凌给自己出气，他没有不配合的道理，说了声“谢谢”后，便大喇喇地往马楠的位置上一坐。
马楠搁过道杵着，脸红一阵白一阵，气急又说不出，额头青筋跳了半天，朝击剑队方向骂了句，“逗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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