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方以宁道谢,看到餐盘上有一碗一动没动的甜汤,好奇问道,“阿姨,这是送给霍先生的吗?”
阿姨盛了一碗甜汤递给他,叹气道:“是啊,先生不吃,又让我端下来了。”
“我再给先生做份别的,小方先生去外面吃完,把碗给我送进来就行了。”阿姨说完,又打开冰箱查看食材。
冰箱有些高,阿姨扶着腰,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方以宁迟疑了一下,说道:“重新做又要好久,现在太晚,我帮你重新端上去试试,如果霍先生还是不吃,再重新做吧。”
阿姨听了连忙欢喜道:“那就多谢小方先生了。我看的出,小方先生能说上先生的话。”
方以宁不好反驳,礼貌笑了一声,端起餐盘,转身出了厨房,朝楼上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方以宁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会儿,才伸手打开房门。
霍庭正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一手握着签字笔,一手在翻阅书桌上的文件。他抬头看见方以宁,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问道:“你还没睡?”
“我有些饿,下楼了一趟,看到阿姨做了甜汤。”方以宁端着餐盘进来,轻声道,“我刚才尝了一口,挺好吃的。”
霍庭看到他手里的餐盘,挑了挑眉:“阿姨让你送上来的?”
“不是。我是看时间太晚,阿姨如果重做,又要好长时间。”方以宁有些局促的看着他,“阿姨年纪大了,让她多休息会儿吧。”
“……你倒是挺会心疼别人。”霍庭看他片刻,妥协道,“拿过来吧。”
方以宁连忙走过去,把餐盘放到书桌上,端出甜汤放到霍庭的面前。
“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他也还没吃呢,方以宁完成任务,轻快的走到书房门口,顿了顿,又转身道,“霍先生,你忙完了也早点休息。”
说完才关上书房门。
霍庭低头看了面前甜汤片刻,伸手揉了揉眉心,认命拿起来勺子。
方以宁拿着空的餐盘回到楼下,阿姨一看,欢喜极了:“我就知道,小方先生能说上先生的话。”
方以宁坐到餐桌旁吃甜汤,阿姨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喋喋不休跟方以宁说起霍庭:“我们先生啊,别看他表面不说,其实他吃东西可挑剔了。味道太大的不吃,口感不好的不吃……”
方以宁一边听,一边吃甜汤,不大一会儿,一碗甜汤,就吃的干干净净。
*
霍庭处理完工作上的事,起身走出书房,到楼下倒了杯水,端着水杯上楼时,走到方以宁房间门口顿了顿,正要抬步离开,突然听到里面传出细微的啜泣声。
霍庭皱紧眉,伸手放到门把手上,没有犹豫的推门进去。
走到床边,房间里很黑,只有走廊的灯光投影进来。霍庭俯身,看到方以宁蜷缩在被子里,侧着脸抱着枕头,鼻腔和唇缝间,逸出抽泣声和含糊的言语。
霍庭伸手探了探他脸颊,湿热一片,脸颊旁边的枕头也早已经被眼泪浸湿了。微微张开的嘴唇翕动,含糊呓语。
霍庭又低头凑近他唇边,终于听清了他嘴里的话语:“妈妈,别丢下我……”
霍庭一顿,伸手轻轻擦掉他脸颊上的眼泪,正要抽开手,方以宁却突然抱住了他的手,紧紧贴住脸颊。
霍庭站在黑暗中片刻,无奈地闭了闭眼,坐到了床边。
第二天一早,方以宁醒过来,想起昨晚又做了被严琳抛弃的梦,在梦里哭的几乎要喘不上来气,忍不住伸手捂住脸,无奈的搓了一把。
摇摇头,把梦抛到脑后,方以宁掀开被子正要起身,看到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水杯,一愣,他昨晚没拿杯子进来啊。
正疑惑,房门被敲响,阿姨在门外喊:“小方先生,醒了吗?”
方以宁连忙下床,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说道:“醒了。”
阿姨笑道:“醒了就快洗漱,先生在客厅等你一起吃早饭呢。”
方以宁听了,把床头柜上莫名出现的水杯抛到了脑后,急忙进去浴室洗漱。
下楼吃了早饭,霍庭看了看时间还早,让司机先送方以宁去片场。
坐在车上,方以宁看着窗外,突然听见霍庭问道:“昨天你和你妈妈见了面?”
方以宁回过头,正有些疑惑霍庭是怎么知道的,霍庭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才发现昨晚他和严琳一起吃饭,被记者拍了照,上了热搜。
方以宁无奈地抿了抿唇,说道:“是的,她有事找我。”
霍庭追问:“什么事?”
方以宁老实回答道:“关于方嘉年的事情。他是我弟弟,前两天顶替了一个角色进组,昨天突然又传出他那个角色有变动。我的母亲,严女士,认为我能够让他重新回到剧组。”
霍庭沉默片刻,又问道:“你想他继续留在剧组吗?”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方以宁无奈道。
霍庭手指放在大腿上敲了敲,想起昨夜方以宁在睡梦中啜泣的呓语,心微微一软。
接下来,霍庭没有再开口说话,一直到片场门口,方以宁正要下车时,霍庭叫住他,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盒子递给他:“昨天那个可能又会来找你,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这是我以前戴在身上过的手链,你拿着,或许能有些用。”
“……太贵重了……”方以宁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很贵,他正要拒绝,霍庭打断他,“我帮你,你帮我。双赢,你忘了?”
方以宁想起霍庭昨晚说的话,伸手接过盒子,感激道:“霍先生,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霍庭颔首,方以宁拿着盒子下了车。
看着霍庭的车开走,方以宁才打开盒子,里面是条带钻的男式手链,很漂亮,不像是霍庭的风格。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在手链里侧,刻着一小行生日快乐的英文字母,最前面,是一个英文名。方以宁猜测,应该是霍庭的英文名。
这是别人送给霍庭的生日礼物。
方以宁没想到霍庭会把自己的生日礼物给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戴到了手腕上。
不知道是不是霍庭的手链发挥了作用,方以宁没有再见到那个在巷子里遇到的双眼流血的女鬼。过了两天,方嘉年也重新回到了剧组,继续拍摄。方以宁不明白他怎么又回来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和方嘉年的对手戏,虽然不算少,但戏份都不算复杂,NG一两次也就过了。除了拍对手戏时,方以宁从不和方嘉年多说话,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他和孔彦,倒是慢慢变得熟悉了。
除了在城市的戏份,还有几场是在村子里,方以宁饰演的角色出生在小山村,一次放暑假,孔彦饰演的角色要和他一起回家看看,方嘉年饰演的角色知道了,也死乞白赖非要跟上。在那个风景优美偏僻的小山村,三个人发现周边的村子有人拐卖妇女,经过秘密跟踪查探,斗智斗勇,三个人不仅破获了一起妇女拐卖案,更加增进了兄弟情。
蓝盛早就让人联系好了一个村子,原本准备等军校的戏份拍摄完了再去,但得知那个村子每到七八月份泥石流多发,蓝盛担心到时候影响拍摄,便决定提前去村子里,把戏份拍摄完。
因此只拍摄了十来天,剧组便出发前往联系好的村子。一路高速转县道,然后是坑凸不平的土路,到达时,正好是黄昏。
村子的土路上撒了许多纸钱,蓝盛派工作人员去村子里打听了一下,听说是有户人家的儿子死了,很年轻,才刚满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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