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蒋小仪没晕倒,就这样叫新人站着,面子上也不好看。
更何况,陈修容早已失宠,作为主位,好不容易搬来个新人,怎么不想着拉拢一二呢?
香茵看着陈修容半点没想到给自己铺路的样子,面露无奈:怎么办呢?自己的主子,含泪劝呗!
这样想着,香茵缓缓走近陈修容,耐心劝道:“娘娘不想见人,将赏赐给蒋小仪,打发走便是了,何苦让蒋小仪在门口久站?下次去请安,又要被苏顺仪拿来嚼说,说娘娘刻薄等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又不好了。”
陈修容想到苏顺仪的碎嘴,明显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哼道:“近日殿中省也越来越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上个月的水果份例全是些柔昭仪挑下的次货!爹爹还传话来让本宫补贴家里,可本宫自己在宫里钱都不够使了!如今还要赏赐新人!”
新人,新人,一个个来抢皇上对她的宠爱,还要她给赏赐!陈修容有些恨恨。
香茵静静地听陈修容发完牢骚,知道直劝的法子不管用,就另起了一个话头:“娘娘自然幸苦,又要顾着二皇子,又要照看陈家。奴婢刚刚才想起来,就是这位蒋小仪在选秀时揭发了温家小姐做的事,才叫表小姐一并被排出选秀。”
陈修容闻此话,收敛了不满,眉间露出喜色:“当真?”
香茵口中的表小姐,就是捧着温绣飘飘然,做下恶事的那位陈秀女。
陈家见陈修容失宠,就瞒着陈修容将家族里一位适龄小姐报上了选秀,让陈修容感到被家族背叛,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一听因为蒋乔,那个代替自己承宠的表妹不得入宫,陈修容就觉着蒋乔没那么可恶,变得顺眼了一些:“罢了,让乳母进来照看一下瑜儿。香茵你叫那位蒋小仪到殿里来吧,本宫见她一面。香卉,去沏茶,要拿年节里发的份例。”
香卉低头应是,眼中划过一抹嫉妒:每次都是这样,娘娘最后总是会听取香茵的建议——到底还是香茵得娘娘喜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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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香茵来请自己进去时,蒋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对新人友善温和的微笑,婉婉道来的解释歉意——和香卉敷衍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看就是陈修容身边智囊一样的人物。
从书中来看,面对陈修容,只要表现得畏缩,一般都是安全的。
跨过殿门,正对殿门上首坐着的,就是陈修容。
蒋乔垂首,任由陈修容如针一般的目光打量自己,规矩请安:“嫔妾见过陈修容,给修容娘娘请安。”
陈修容被一句“修容娘娘”叫得颇为舒坦,笑道:“蒋小仪多礼了,请坐吧。”
蒋乔声音讷讷,面上是明显的惶然无措:“嫔妾多谢娘娘赐座。”
陈修容细细打量蒋乔,确实容貌明丽,是难得的美人,只是畏畏缩缩的——皇上喜欢的可不是这款。
不过新人总是新鲜的,能将皇上多来咸福宫几次,自己也就多些机会见皇上——新人对主位的价值就在这了。
这样想着,陈修容就放平了心态,按住自己想要挑刺的嘴,招呼道:“这有什么谢的,以后就住在同一个宫里头了。蒋小仪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本宫就是了。”
蒋乔含笑道谢,趁着香卉给自己上茶的间隙,瞧了一眼陈修容:薄面皮,薄嘴唇,高颧骨,亦是美人,就是美得有些刻薄,很符合书中陈修容尖酸刻薄的形象。或许是二皇子生来痴傻的缘故,陈修容眉眼间总含着几分忧愁,有点苦相之感。
于是陈修容含笑温言的模样,总给旁人一种虚假之感。
听陈修容说了客套话,蒋乔也客客气气回道:“娘娘和善,嫔妾感激不尽。”
二人客套完,马上就要进入相顾无言的情况时,内室传来孩子的嘤嘤声,乳母出来回道:“禀娘娘,二皇子醒了。”
陈修容送了一口气——她一向不大擅长和和气气地和别人聊天。
二皇子已醒,她便端茶送客:“本宫还有些事呢,蒋小仪刚刚入宫,先回宫好好歇息吧。香茵,将赏赐给蒋小仪拿来吧。”
蒋乔也不欲久留,看见目前的场面还算平和,赶紧起身行礼:“嫔妾不叨扰娘娘了,先行告退。”
等着茗夏接过赏赐,蒋乔又作出不胜惶恐的样子,婉拒香茵想送蒋乔出去的建议,自己带着茗夏回了东侧殿的屋子。
咸福宫的东侧殿,地方不大,但胜在精致小巧,日光充裕,草木布置给人以舒适感。
不看陈修容这个主位,蒋乔还是很满意这个居所的。
“奴婢/奴才见过蒋小仪。”李禄领着被分来的宫女宦官们,在院子里分作两排,每排三人,异口同声地向蒋乔请安。
蒋乔的眼风淡淡扫过院中,收了在陈修容面前有些畏缩的模样,平稳向内室走去。
她是新来的妃嫔,分来的宫人却是自小在宫里,看着勾心斗角长大。
要恩威并施,才能让这些人不轻易小看自己,安守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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