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乔的首饰都是真金真银,戴在头上沉甸甸的。她一是为着让自己轻松些,二是让自己独特清爽些,摈弃了锦瑟推荐的繁复头饰,只簪了妃嫔少用的绢花,颈部也摘了金银项圈等物,只留了原主父母给原主留下的玉饰挂件。
上好的暖玉,雕成一个小小的玉如意,贴肤升温,让蒋乔觉得心口暖洋洋的。
“爱妃这块玉可记得从哪儿来的么?”永宣帝颇有兴味地问蒋乔。
蒋乔正巧低着头,观察着永宣帝寝衣下隐约露出的人鱼线,闻言懵了一下,回道:“回皇上,这玉是嫔妾从小就戴在身上的,是父母给嫔妾留下的。”
见永宣帝盯着这块玉不放,蒋乔下意识道:“若是皇上想要,嫔妾愿意献给皇上。”
这回轮到永宣帝愣了一瞬,而后摇头笑道:“这块玉朕不过看着有些眼熟,如今想起来,算是朕给你的三岁生辰礼物,怎么能收回来呢?”
蒋乔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原主父亲是永宣帝恩师,这也是原书中原主刚进宫被厚待的原因。但她不知永宣帝早早就和原主有了些许联系。
再想想永宣帝每次都赏她一份翡翠枣泥糕,蒋乔不禁想道:原书中,娴安郡君在新人中,第一个挑中原主对付,或许不只是因为原主的受宠,还有这几分和永宣帝的联系呢?
永宣帝看蒋乔面上的惊讶溢于言表,心知蒋乔当时年纪尚幼,父母又早逝,自然不会记得这块玉的来历。
再想起娴容华巴巴地拿出孝安太后金镶玉如意,观察到他有轻微不喜后,立马收起的举动。永宣帝此时便觉得蒋乔当真一片纯真赤心,不会做些叫他厌烦的小动作。
想到这,永宣帝不由对蒋乔心生几分疼爱和怜惜,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蒋乔的鬓发,温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安歇吧,司寝嬷嬷可有来过?”
蒋乔想起司寝嬷嬷超高的开车技巧和超快的车速,身为现代魂也不禁红了脸,只含糊应了两声。
永宣帝望着蒋乔在烛光下格外粉红的耳廓和娇羞,低低笑了一声,嗓音暗沉动人。而后亲手将帘帐挂下,遮住外头朦胧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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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宫东侧殿的夜灯直到后半夜才彻底熄去,正殿里却依旧亮着些许微光。
“皇上在我这儿,从来都是到了时辰就熄灯了。”陈修容望着窗外,表情有些酸涩。
在底下坐着的温宝林面色也是难看,轻声道:“娘娘想好了么?机会难得,趁皇上还有些新鲜感,总得让皇上多来看看二皇子才是。”
今日值班的香卉默不作声地为二人添茶。
温宝林看着陈修容在微弱烛光中的苦涩面容,心中愈发笃定陈修容会做下决定。
半月前,端妃确实拒绝了她的请安,但端妃身边的玉珠姑姑见了她。
就如玉珠姑姑所说,后宫人人都有要争的理由,也人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就如同端妃害怕旁人生下健康的皇嗣,登及高位,来和自己抢夺暂代凤印的权力;陈修容害怕的则是永宣帝对自己儿子的感情,会随着二皇子久久治不好的痴傻而变成厌恶,到最后被随意打发出宫,叫旁人看轻。
而她……最害怕在这宫中就这样一直活着,先前辛辛苦苦熬了三年的位份,一朝之间就化为泡沫,还要在新人面前屈膝弯腰,诺诺行礼。
玉珠姑姑说了,只要她得用,端妃娘娘必然会重新重视她。
如今端妃娘娘最想要的,必然是拿回管理六宫的权力。
温宝林用自己的小脑瓜想了半日,想到:只要后宫起了波澜,其他高位多多犯错,皇上自然会愈发看重端妃娘娘。这样,端妃娘娘拿回权力便方便许多了。
于是温宝林先看上了离自己最近,又是高位里最容易挑唆的陈修容,还可以顺带报复蒋乔。
温宝林为此次自己想到这一举多得的行动感到小得意。
一旁的陈修容沉默半晌,开口道:“本宫自有决断,你既然说要今后忠心于本宫,就要记住自己的本分!”
温宝林悄悄握紧双拳,俯下身磕头:“嫔妾定当好生效忠娘娘,唯娘娘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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