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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染看着晏姝微笑时微微眯起的眼神,那眼神莫名熟悉。

她明白过来,是,工作室的名字初春确实撞了贺南初的名字。

可都是巧合。

陶染尴尬地解释:“其实初春来源是因为工作室是在春天成立的,然后确实如你所说,员工都很年轻,大家希望能随着工作室一起成长。所以有萌芽的意思。”

“要是冬天成立,说不定就叫冬至了。”陶染七嘴八舌的解释。

“哈哈哈,”晏姝笑得很开心:“我知道是巧合,我想他也知道。”

“所以,”陶染斟酌着措辞说:“晏小姐,我不希望只是因为我的工作室取名叫"初春"的缘故就能获得您婚礼的策划机会。您能明白吗?”

陶染不想因为这个拿下这单。

靠这种事情,并不痛快。

“珠珠。”晏姝重复。

“嗯,珠珠,希望你能理解。”陶染低头:“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

“姐姐,假如你的工作室叫做冬至,我依然要和你签合同。刚说着玩的。”晏姝敛去开玩笑的神情,认真地和她谈。

“虽然姐姐的方案确实有些不足,但是场景效果确实打动了我。我不喜欢格斯陈旧老套的流程,也不喜欢一成不变的布景。你的策划是我梦中婚礼的样子!”

陶染有点不可置信。

晏姝晃晃手中折页:“不足的地方是可以避免的,所以我选择和你合作。相信姐姐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陶染这才放下心,她本来绷直的背一下子松懈,靠在椅背。

她承诺:“嗯,一点不辜负珠珠的信任,让你做最美丽的新娘子。”

“好呀。”晏姝点头。

“那其他细节有什么想调整的么?我回去就开始着手修改。”陶染诚恳地问。

“场景的布幔,我希望能提前看到样布,还有……”

陶染掏出手机,点击录音开始记录。

两个人正商讨细节的时候,贺南初从外面带了两碗冰激凌球回来。

他往晏姝和陶染面前一摆,一人一个。

然后绕过晏姝,理了下风衣坐下来:“想好了吗,小鬼?磨磨蹭蹭。”

晏姝拿起小木勺就开始挖冰激凌球,含糊地说:“想好了。我的婚礼全靠这个姐姐了。她的方案我很喜欢。”

“这次倒是没有拖延症?”贺南初切了块牛排填入口中。

“那毕竟,你要给我买单的嘛!”晏姝两口便把冰激凌吃下去一半。

“喂,醒醒,做梦呢?我可没答应你帮你付钱!”贺南初把她面前的冰激凌碗抢走。

晏姝扑上去就要夺她的冰激凌:“你还给我,一会化了没法吃”。

陶染挑起一块冰激凌填入口中,这个冰激凌味道确实很不错。

值得晏姝去打一架。

她在一旁一只手托腮观战。

晏姝个子矮,再怎么努力也够到哥哥手里的冰激凌,只能张牙舞爪地威胁:“你给我啊!你还给我!”

贺南初单手举着冰激凌,优哉游哉地吃饭:“你先让傅家那小子把账结了,我再给你。”

晏姝见努力徒劳,非常委屈地靠到餐椅上:“小气,那格斯的违约金你都答应出了,这个顺手帮我付了怎么了嘛!”

陶染放下木勺,怔住。

格斯,违约金?

敢情晏姝在今天之前,和格斯把合同已经签了?

“那能一样?”贺南初把冰激凌还给都快抹眼泪的妹妹:“我这是为你好,懂不懂?”

晏姝捧着冰激凌侧身挡着贺南初:“你胡说,你就是小气。绝交,你唯一的妹妹都不如你的金钱重要!”

贺南初知道她这是玩笑话,揶揄她:“这还没嫁出去,就知道给傅野省钱了?”

“……”晏姝挖着冰激凌不理她。

“他呢得付出点代价,以后才更知道对你好。”贺南初提点她:“代价越高,才越不会忘记那天。”

陶染知道贺南初这会说的是真心话。

他都想给晏姝买件两千万的婚纱,哪里是舍不得为妹妹花钱。

“哼,你就是想报仇嘛,我知道的。论一代车神的没落。”晏姝抢白。

“随你。”贺南初敛去笑,随意取了食物吃。

晏姝听出他带了点火气,玩笑可能开过了。她殷勤地把面前的沙丁鱼盘子向贺南初那边推了推,又从果盘里拿了块火龙果递给他:“消消气,我开玩笑的嘛。你别当真。喏,给你赔罪。”

陶染坐在餐桌对面,有点羡慕这一对兄妹。

她其实也有个弟弟的。

只可惜是同母异父的弟弟,相处地也并不怎么融洽。

她忽然想起上午妈妈要请她去家里住的那通电话。

那里虽然有妈妈,可也只是别人的家。

她艳羡地看着这对兄妹打打闹闹,连叉起的牛排入口的速度都慢下来。

如果她妈妈没有离开的话,会不会给她添这样一个妹妹。

那她会把自己最喜欢的洋娃娃都让给她。

她看得怔住,像是在玻璃橱窗外看到了最可口的蛋糕。

直到咬到舌尖,“嘶”地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她羞馁地低下来,喝了口旁边的茶水掩饰尴尬。

一阵很低沉轻快地声音钻进她的耳膜。

“九九,一会签合同价格你随便开。”

贺南初的手指在她眼前的桌面上点了两下,吸引她的注意力。

九九?

陶染一愣。

在口中的茶水直接吞咽,呛到喉咙。

她连连咳嗽两声。

她好像很久没听到贺南初这样喊她。

她出生在重阳节那天,原名陶九九。

后来有算命地和父母说她命里缺水缺木,需要改名才能一生顺遂。

妈妈听说后,立马拿着户口本身份证去帮她办改名的事情。

她还记得她改完名字那天,妈妈抱着她轻轻拍着哄她:“以后我们九九就叫陶染啦,希望我的九九一生顺遂。”

九九这个名字,只有很亲近的人才知道。

比如她的家人,比如她最好的朋友,比如贺南初。

但好像最近,贺南初从没叫过她九九。

他是怎么称呼她的?

陶染在脑子里搜罗一圈,然后想起来。

嗯,她称呼自己“喂”。

想到这,陶染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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