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牙脸色难看,他想不通自己的招式为何能被化实境初期的菜鸟挡下,甚至被他打散。
他更难以接受林琅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甚至扬言要自己全力以赴,否则撑不过六息。
蚩牙作为蛮山宗的王牌弟子,他是何等的心高气傲。
他把林琅视为已死之人,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规则,狺狺狂吠之人只配磨砺骨剑的锋芒。
他能从死人堆里一点一点爬了上来,这把骨剑便是他最大的倚仗。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一路走来,无尽的鲜血与无数的骨头,共同铸就了这把骨剑。
蚩牙催动骨剑,无数倒逆的骨刺从剑身之上生长开,此时骨剑的形态更接近刮骨剃肉的锯子。
“那就如你所愿吧。”
蚩牙犬齿突出,血红色的双眸仿佛在淌着血泪,他的头发直直竖起,姿态仿若传说中的山鬼。
一旁观战的掌门庚子仪瞧出了些端倪,他摸着下巴道:“这把骨剑的邪性高于灵性,但并未吞噬使用者的神智……
嗯,原来是以寿元交换力量从而达到一种巧妙的平衡,此等疯狂之辈也不知林琅能否抵挡得住。”
比武台上的林琅也感受到了那把骨剑带给他的巨大压力。
他浑身的骨头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脱体而出,成为那把骨剑的一部分。
就在此时,饱吮血气的血瞳指虎绽亮了第二颗血瞳。
熔铸指虎的琉璃顿时化开,从而包裹在林琅的拳头上,进而凝实变为一只锋利的鳞甲拳套。
林琅握紧拳套,诡妙的力量纵横全身。
蚩牙也看到了指虎的变化,心中登时升起几分不安之感。
他狂暴地挥动骨剑,升腾而起的血色剑气将骨剑的锋芒延伸数十米,整个比武台皆处于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蚩牙的狂乱挥砍摈弃了大部分技巧,纯粹是为了割裂与剖杀。
若是置于战场之上,此击可谓横扫千军。
这也是他的招牌“剑法”,也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许多强敌几次想破他这套混砍,结局却是被卷入剑气之中,非死即伤。
然而他所面对的并非“强敌”,而是林琅。
只见林琅恣意躲闪着剑气,神态之从容好似闲庭信步。
疯魔踏虚大成后,这种大开大合的攻击再也摸不到林琅的衣角。
他在观察等待着,因为招式开合间都有运力与卸力的空隙,那个瞬间便是该招式的死角。
林琅也发现,蚩牙的十字混砍,骨剑挥至最高点时有一个空隙,挥至最低点时也有一个空隙。
间隔时间只有一瞬,寻常人压根抓不住这刹那空隙,结局自然是被肢解搅碎。
但林琅不同。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靠近,从交错的锋芒之间“游”了过去。
蚩牙又一次高举骨剑,正要劈砍时却发现双手一僵,怎么也挥不动。
他看向前方,赫然发现林琅戴着拳套的那只手正握着剑锋,仿佛是将骨剑扛在肩上。
为何他能靠近自己……
蚩牙动弹不得,正想弃剑防御,结果林琅抢先一个箭步向前,随后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肋骨之上。
蚩牙如破麻袋般逆飞而出,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口鼻皆是鲜血。
林琅不擅腿法,但倘若让他集合全身之力踹上一脚,单凭巨力便可轻易置人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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