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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体,是哨兵和向导的另一个灵魂,这些精神体呈现的样貌都不相同,性格往往同自己的主人共通。

顾决的发小路元正也是一位向导,他的精神体也是一种鸟类——乌鸦。

可能是因为精神体是乌鸦,顾决和路元正以前混在一起搞点坏事的时候,而只要路元正一说,我觉得我们可能会被发现,那么肯定是会被发现的。那时候还年幼的路元正以为自己得到了传说中的预言能力,于是在有一年的期末考试之前念叨了一天自己期末考试第一名,接着在第二天睡过了整场考试。成绩单下来了之后,他成功地拿到了倒数第一名,被父母吊起来打了一顿,关在家里一整个假期。而期末考试第一名的顾决经常会去路元正家门口溜达一下,收获路元正父母的称赞无数,而路元正则又收获了几次父母混合双打。开学之后,终于能够直立行走的路元正觉得自己对于自己的能力把握方向出现了错误,他决定再试一次,对着顾决念叨了一上午走路摔跤,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顾决踹了一脚,结果路元正吧唧一下摔倒在地,成功摔断了自己的尾椎骨。经历了这两件事情,路元正终于放弃了自己的特异功能,而他时灵时不灵的乌鸦嘴也就成为他们彼此嘲笑的梗。

以上的过去,在卡在坠落的战机的驾驶座中的顾决心中,都融汇成了一句话,他要是能回去,一定把路元正那只乌鸦的毛全给拔了。

损坏的仪器还发出微弱的电流声,鲜血无声地在机座底下流动着,顾决从短暂的晕眩中清醒过来,他涣散的目光映出残破的驾驶舱,耳边还能听到他的精神体鸿鹄急切的鸣叫。

顾决咳了几下,咽下了一口血,他下半身都被卡在驾驶舱内,就算他没有受伤也很难从里面爬出来。

鸿鹄也发现了这点,它鸣叫了一声,从损坏的机舱内飞了出去。

顾决知道自己的精神体去附近找人了,但是这边本来就是无人区,能找到人的几率不大,除非跟着自己的那些人还有活着的。他艰难地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努力集中精神想着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是内部的问题,还是敌袭?战机失控……无人区……可恶!顾决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才恢复了一点知觉,他觉得自己有点发热,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本来这次任务一开始都很正常,虽然贺文宇晕机,但是顾决当年战机驾驶这门课程是满分,所以他干脆没有再另外调人,而是一个人上了战机,带着一整个小分队顺着任务路线过去。然而巡查到一半,所有的战机突然全部失控了,从失控到坠落的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有一个人有时间跳伞逃生。顾决在最后关头短暂地控制着战机一抬,减缓了大部分下坠力,这才坠落在地面上,勉强保住了自己一条命。

顾决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已经扭曲的顶板,他已经无法集中精力了,无法抵抗的困意要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中。他的喉间鼻间弥漫着鲜血的铁锈味,然而恍惚中,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气息顺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风来到了他的身边。顾决说不清那是什么气息,带着冰雪的凛冽,却并不寒冷,也许是融化的雪水,干净而清澈,又或是雪松,坚定而不屈。

“谁……”顾决的意识在这样的气息的笼罩下恍惚了一会儿才陡然回神,他艰难地开口说了一个字,然后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好半天他才怒骂道,“哪个哨兵特么在放自己的信息素!”

哨兵和向导在特定的情况下都会有外溢的信息素产生,然而公历2100年,东西区都将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列为猥亵罪,视情节轻重处以拘留教育或者五年以上十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要是在东区,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哨兵早就被顾决踹到局子里关押了,然而现在这个哨兵却是顾决获救的希望。

顾决想喊一声,刚一张嘴,又吐了一口血,向导的身体素质比不上哨兵,他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也不知道有没有扎入内脏。

这时,一声清越的鸟鸣响起,他的精神体鸿鹄已经赶回来了。同时,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扭曲的机顶都被人拆了下来,露出外面的一角天空。

一个哨兵出现在顾决的视线中,这个哨兵很年轻,面容如刀刻般冷峻而英俊,就像一尊行走的雕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决,将眉头打成个死结,灰蓝的眼眸就像暴风雪中的天空,锋锐如刀。

而顾决一眼看到的却是来人穿的那件军装,他立刻就认出来这就是西区的军装制式,就是那个和他打了好几年仗的那个西区,似乎职位还不低。同样,对面这人肯定也认出了顾决身上的军装。

完了,顾决面无表情地想到,这回死定了,好不容易盼来个人,是个不懂得收敛自己信息素的哨兵就算了,居然还是敌军的。

哨兵沉默了三秒,却走到顾决旁边,徒手将驾驶座给生生掰开,一把将顾决给扯了出来,半点没顾忌顾决身上的伤口。

顾决疼得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像条瘫在岸上的死鱼一样被那哨兵抱出了战机,现在他是知道了这哨兵手上什么工具都没拿,是怎么把机顶给拆了的了。也因为哨兵的凑近,他身上的信息素也越发清晰了,将顾决整个人都罩住,顾决只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要不是身体没法动,他就捂着自己的鼻子了。

哨兵抱着顾决走了一段距离,似乎是想要避开战机可能的爆炸范围。

顾决也终于缓了一口气,他咳嗽了一下,开口用英文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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