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和向导作为特异人种,有着方向不同的能力,哨兵是身体的增强,向导则是精神的增强。
但是在早期的一段时间内,向导曾经被认为比不上哨兵。因为哨兵的五感增强和身体素质的增强是直观的,而向导的能力在当时看来仅能调整哨兵的五感,抚慰他们的情绪,而且向导多为女性。在那个战争时代,人类不仅要和虫族打,还要和人类自己打来争抢资源,每天都是无数的战役,那个时候的向导在正面战场上无法起直接作用,但是哨兵又需要向导的抚慰,所以必须要有向导随队,再加上哨兵对向导素的渴求,那个时期向导的遭遇可想而知。
转折点是一场战役,当时一个生存基地的一个小分队整整一百名哨兵都被歼灭了,而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十个人,十个向导。这个时候,向导的另一重能力才被挖掘了出来——暗示。当你看到面前有一个苹果的时候,是由你的视觉神经传递到你的大脑中的,而向导的能力,就能直接在你的大脑内篡改你看到的一切,除非你在思维外建立了精神屏障保护自己,本身能力也不弱于那个向导,才有可能挡住那个向导的暗示。但是那个时候,精神屏障的作用还不明确,哨兵大多不屑于建立精神屏障,所以那一整队的哨兵都在那十位向导的暗示下,自己跳下了山崖。
至此,向导的能力开始被不断挖掘,暗示这重能力也就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运用,有的是直接制造一个幻觉,能力强的向导可以直接用幻觉杀死人,但是这种程度的暗示很容易被发现,比较隐秘一点的暗示就是在别人的大脑中埋入一个指令,而那人很难发觉,甚至会以为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再比如精神共鸣,直接将痛苦的情绪放入别人的思维中,别人就会感受到痛苦。
所以,精神屏障就成为了哨兵向导的必修课,如果你无法在自己的思维外建造一个能够挡住别人的精神屏障,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政,你的道路就止步于此了,谁都不喜欢自己的战友被别人暗示在自己背后捅自己一刀。
同样的,所有人都知道在一个向导面前开放自己的精神屏障的危险性。赛尔特是西区的首席哨兵,他的精神屏障非常牢固,就算是顾决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破开赛尔特的精神屏障。然而为了让顾决明白他并没有想要害他的意思,赛尔特主动开放了自己的精神屏障。顾决因此选择暂时信任赛尔特,但是同时他也在赛尔特的思维里放下了一个暗示,很简单的暗示——进入基地后就唤醒顾决。顾决并没有尝试控制赛尔特,或者让赛尔特在进入基地之前就把自己唤醒。他和赛尔特还要待在一起直到精神链接解除,现在顾决身受重伤,他并不准备试探赛尔特的底线。
当然,既然顾决放了暗示,也就考虑到了各种情况,虽然他觉得赛尔特开放屏障,其实也就是对于自己这些小动作的默许,但是也可能会出意外。然而顾决试想过各种情况,比如赛尔特把自己逮到西区的特殊监狱,或者赛尔特根本没有把自己喊醒等等,反正没有一种情况是这样——被砸到墙上砸醒。
“呯”的一声,顾决的脊背直接砸上了墙,再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硬生生把昏迷中的顾决给砸醒。
顾决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还是面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顶上亮着微微白光的昏暗的走廊,还未来得及关闭的出口露出一角天空,正在交战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赛尔特,而另一人却是个陌生的哨兵。看得出来,赛尔特可能刚刚进来就遭遇了意料之外的袭击,打斗之中,顾决被扔到了一边。
即使全身疼得恨不得把赛尔特打一顿,顾决还是在清醒之后立刻试图用精神共鸣将那个哨兵震倒,但是他的攻击却没有起到他预料的作用。在顾决的感知下,这个哨兵的思维就像滚开的水,不断翻溅着,凌乱而没有一刻平息,顾决的攻击反而像是给这热水里加上了一勺热油,让这个哨兵更加暴躁了。顾决立刻试图暗示,或者抚平这个哨兵的情绪,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上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方是个脑死亡者。
顾决没有迟疑,立刻将注意转向赛尔特,精神链接将他的思维传递过去。
赛尔特犹豫一下,然后将自己的精神屏障后退一步,只守在思维外层,开放了五感的调控。顾决紧跟着接上,将赛尔特的五感进行增幅调控,替他梳理信息。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赛尔特之前从来没有和向导搭档过,就算搭档也不会允许他们调控自己的五感,所以他从来不知道被向导辅助的感受。就像是水,或者风这种无法捕捉的力量环绕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五感延伸的一部分。周围无数的信息被无形的网所过滤,只留下了有效的信息,让他变得更加敏锐,也更加强大。然而赛尔特却能察觉到那不该存在的淡淡的气息,像是火焰,像是充沛着生命的树木——那是顾决的信息素。但是赛尔特清楚,这是自己的问题,顾决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这样的气息源自他自己的渴求。
赛尔特强行收回注意力,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哨兵——也许可以被称为哨兵,这个哨兵表情狰狞,眼神混乱,他的身体素质和五感强度甚至能和赛尔特相当,但是为了做到这一切,他却放弃了自己的大脑,只靠直觉行动。
他不该在这里出现,赛尔特盯着这个哨兵想到,他在这个基地废弃后来过这里无数次,这个人不可能原本就在这里,那么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而面前的哨兵显然就没有赛尔特想的这么多,他能感觉到敌人出现了一些变化,可他又不知道变化发生的原因,只能有些焦躁地退后几步。顾决的精神攻击虽然没有起到作用,却让他更加暴躁,也更容易出现问题。他决定不再等待,向着赛尔特冲了过去,他手上没有任何武器,纯粹只是靠自己的拳头。
赛尔特没有避让,也向前冲去,在与哨兵相撞的瞬间,他却陡然一个侧身,左手的短刀从袖口滑出刺向哨兵的前胸。
那个哨兵怒吼一声,也一侧身,短刀撞入他的左臂,几乎将他整条手臂砍断,他却像不知疼痛一样,右手抓住了赛尔特的手一绞,想要将赛尔特整只手绞断。赛尔特反应极快,一只脚踏上旁边的墙壁,借力顺着哨兵的力道一个翻越,卸去了他的力,反过来将那个哨兵的右手生生绞断,再将插在他左臂处的短刀拔出。
顾决的精神攻击紧跟着再次到来,干扰了哨兵所剩不多的理智。双手都废了的哨兵再次向着赛尔特过去,试图要用那口并不锋利的牙咬断赛尔特的脖颈。
这次,赛尔特的短刀轻松地贯穿了哨兵的后脑。哨兵的尸体倒在地上,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放出自己的精神体,赛尔特也没有,但是这并不寻常,因为哨兵之间的对战通常就是由精神体之间的搏斗开始的。
“那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顾决勉强提着一口气问道。
赛尔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从尸体上拔出了自己的短刀,关上基地的门,然后走到顾决身边,半跪下来:“还好吗?”
“离死只差一步了,都是赛尔特上校你扔的好。”顾决奄奄一息地开口说道,他已经感知不到多少疼痛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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